姚方隅挡住了落在黎谦脸上的雨水,但姚方隅眼角的雨水落在黎谦额头上啦。
黎谦冷得快冻僵了,姚方隅想把他背起来,黎谦不让,说疼。
“别哭了姚方隅,亲我一下……”黎谦断断续续地笑。
姚方隅不知所措,他想止住黎谦身上的血,但黎谦浑身是血,身下是粉红色的。
“……”
黎谦等不及,拽着姚方隅的衣襟,抬高头吻上去。
他的唇轻轻地触到他的下巴就分开了,还不如打下来的雨珠那般有分量。
好感度 +50%。
黎谦眼睛盛着雨水。
“别哭…别哭…别哭啦……”黎谦刮去姚方隅脸上的雨水。
好感度 +65%。
“姚方隅,你知道吗。”黎谦扬着唇角,“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浪漫的地方,像富士山,巴黎,摩尔曼斯克。
这些地方听着就浪漫至极。
现在的我们来不及去那么多美丽的地方,所以我想在这里就爱上你。”
黎谦的声音很慢,很慢,娓娓道来。
好感度 +70%
好感度 +80%。
“或许现在这里是硝烟弥漫的废墟,但十年二十年后,这里会开出玫瑰,会是一个浪漫的国都,会有无数眷侣在这里结婚。
“因为这里安葬着一双相爱的鸳鸯。”
“姚方隅,我,爱,你。”
好感度+99%。
生命值0.
[宿主已脱离世界]
……
八年后,纪念公园。
“嘿,孩子,今天带了什么好吃的?”扫地的老人已经很老了,嘴唇包着牙龈,乐呵呵地放下扫帚,拍拍手上的灰,朝姚方隅走去。
姚方隅向她问好,放下手中的粥。
“你昨天可没来,你该给我整点汽水。”老人对寡淡的粥表示抗议。
“你有糖尿病的。”姚方隅劝她。
老奶奶可不管,嘴里叽里呱啦地叨念:“你给我整点冰的,我命大得很,喝不死呢。”
姚方隅叹口气说好。
老奶奶脾气总这么倔。
军部搬离了,新建成的解放碑多了两卷,刻上了更多的名字。
石阶上有很多米粒,这里的白鸽被喂得胖胖的,不怕人。
正是春天,桃花开得烂漫,果然有很多穿着西服或是婚纱的人带着他们的摄影师在这里拍照。
也有白发偕手的老人。
姚方隅昨夜刚忙完军部的事,研究所烈士名单里加上了两个人的名字,一个叫拉里,一个叫埃德蒙兹。
他们曾经营着一家酒馆。
……
姚方隅在石碑背后的长椅上坐了会儿,那里晒不到太阳,很凉快。
而且能看到满树桃花。呆久了花瓣会落在身上,带着晨露的湿气。
“怎么样?你昨天没来,你的小宝贝儿肯定伤心坏了。”Linda从石碑后面探出头,她长长的卷发又养回来了,很有光泽。
黎谦站起来:“嗯。”
Linda还是花枝招展的。
“来帮我拍两张。”Linda从包里翻出她新买的相机,捣鼓捣鼓递给姚方隅,“喏,按这里就好啦。拍好看点儿,我得给他瞧瞧。”Linda说的“他”是她的未婚夫。
姚方隅和Linda一直是纪念公园的常客。
“拍好没?我的脸笑僵啦。”Linda从齿缝里挤出字。姚方隅按下快门,低头看看照片,告诉Linda可以了。
Linda首先亲了口相机:“不错哎!你要不要和你家宝贝儿拍两张?”
姚方隅摇摇头。
Linda努努嘴,非把姚方隅拉拢到石碑前,然后迈着小碎步后退。
“哎,对对对!别动!别板着脸嘛,”Linda摆弄着相机,“别动啊!自然点儿!”
怕有一阵春风入镜,牵着桃枝簌簌而动,桃花瓣盘旋着落在他的肩头。
“真帅气,你的好宝贝儿一定喜欢极了!”Linda把相机反转过来,拿给姚方隅看。
镜头里的人淡淡地笑。
明明他没笑。
姚方隅想。
石碑底下有很多奠祭的物品,有鲜花,蛋糕,橘子。
最多的还是酒。
角落放着一本歌颂春天的诗集,书页已经泛黄,里面夹着张新洗的照片。
总有桃花落在上面,诗里面这样写:
椿总是娇俏的。
匿于融雪,而现于百莺。
潺潺的流水润得一路花开。
众里寻她千百度。
蓦然回首,云卷云舒已挥去蓝袖。
亲爱的,
请务必歌颂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