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的路被午后的阳光晒得发烫。林秋行脚步未停,因为阻止目标人物转移的任务还没有成功。
这任务提醒她远未安全。但现在,天台是唯一坐标。
推开锈蚀的铁门,风卷着城市高空的尘埃扑面而来。
郁浅夏背对着她站在天台边缘,单薄的背影在风中显得有些飘摇,校服外套被吹得鼓胀。
“我爸……没为难你?”郁浅夏的声音被风吹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没有回头。
“用两千块钱就想打发我?”林秋行走过去,与她并肩,目光扫过楼下如蚁群般移动的学生,“一个标价百万,一个标价千万,里面加起来两千块。你爸的幽默感,挺廉价。”
她心底掠过一丝烦躁,又是这种用钱衡量一切的把戏,和她前世拒绝过的那些“橄榄枝”如出一辙。
郁浅夏猛地转头,眼睛瞪圆:“你怎么知道?”
“实力……懂吗?”林秋行言简意赅,“我远不止你们看起来这么简单。”一丝极淡的嘲讽挂在嘴角。
郁浅夏的疑问被堵在喉咙里,天台门“砰”地一声巨响被撞开!
萧奕然直接冲进来,气息粗重:“快!楼下!你爸的人!两个保镖,冲上来了!”
林秋行眼神骤然结冰。
郁浅夏脸色瞬间褪尽血色:“他疯了?!”
话音未落,铁门被两只戴着黑手套的大手粗暴地彻底推开。
两个西装墨镜的壮汉堵死门口,像两座移动的肉山。其中一个声音沉闷:“郁小姐,郁先生请您立刻回家。”
“请?”林秋行嗤笑一声,身体微侧,不着痕迹地将郁浅夏挡在身后更安全的位置,“这阵仗,是绑架吧?”她心底迅速评估着对方的体型和可能的行动路径,结论是硬碰硬毫无胜算。
保镖显然没有废话的兴趣,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抓向郁浅夏的肩膀,动作迅捷。
林秋行瞳孔一缩,身体本能地想阻拦,但速度与力量的鸿沟让她动作慢了半拍。就在那粗糙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郁浅夏校服布料时——
“砰!砰!”
两声短促、沉闷、如同重物击打沙袋的声响几乎同时炸开!
萧奕然直接两个肘击击倒了保安。
两个保镖连闷哼都只来得及发出一半。一个还没来得及发出叫喊,就晕倒在地;另一个则抱着瞬间扭曲变形的膝盖,发出野兽般压抑的惨叫。
萧奕然甩了甩微微发麻的手肘,咧开嘴,露出一个混合着野性和不屑的笑容:“唉,我这实力。”
郁浅夏惊魂未定地看着地上瞬间失去战斗力的庞然大物,又看看身边煞神般的萧奕然,最后目光落在林秋行冰冷如刀的侧脸上。
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全感,混杂着更深的忧虑,悄然滋生。
“走。”林秋行的声音依旧很冷,斩钉截铁,“去你家。该掀桌了。”
她眼底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只有冰冷的决断。系统的倒计时,不停的刺痛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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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家客厅的空气沉重得让人窒息。
郁振华坐在主位的真皮沙发上,脸色阴沉。
沈明玥(郁母)紧挨着惊魂未定的郁浅夏坐着,一只手紧紧护着女儿的手臂。
林秋行和萧奕然像两尊门神,带着一身未散的戾气立在客厅中央,与这奢华的氛围格格不入。
“郁浅夏!你反了天了!”郁振华猛地一掌拍在昂贵的红木茶几上,震得杯碟叮当作响,“带人打伤我的人?还把这个……”
他嫌恶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林秋行,“……不知所谓的祸害带回来?!”
“祸害?”郁浅夏的声音因激动而发抖,却异常清晰,“我觉得你现在才是祸害!”
“你胡说什么混账话!”
“我受够了!”郁浅夏猛地从沙发上弹起,几步冲到厨房里面,拿起一把刀对准自己的脖子。
“浅夏!” 沈明玥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但是她不敢上前,她害怕郁浅夏受刺激真的刺下去。
“你有本事就刺下去!”郁振华霍然起身,额头青筋根根暴跳,指着郁浅夏的手指都在颤抖,被愤怒和失控的权威感冲昏了头脑,“我看你敢不敢……”
“啪——!”
一记清脆响亮到极致的耳光,狠狠抽在郁振华的脸上!力道之大,打得他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头猛地偏向一边,脸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痕。
时间仿佛静止了。
沈明玥剧烈起伏,她盯着自己丈夫的眼神,冰冷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字一顿:“郁、振、华!那是你女儿!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再说一个字,我立刻跟你离婚!带着浅夏走得远远的!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我们母女一面!”
客厅陷入一片死寂。
郁振华捂着脸,火辣辣的疼痛比不上心底翻江倒海的震惊、难堪和被彻底撕破脸皮的暴怒。
但这些激烈的情绪最终在妻子那决绝冰冷的眼神和女儿绝望的背影前,化为一片颓然的灰败。
他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重重跌坐回沙发里,捂着脸的手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