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哪怕是“路上小心”也好。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郁浅夏拉上书包拉链，挎上肩，站起身。

直到那身影消失在门口，林秋行才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趴在了桌上。

---

食堂里很嘈杂。林秋行和萧奕然隔桌对坐，旁边的位置却空着。

“郁浅夏呢？”萧奕然嚼着糖醋排骨问，“生病了？”

林秋行放下勺子：“不是。她家里临时有事，请假回去了。”

她的目光掠过那个空位，心头莫名升起一丝细微的空虚，觉得有些不习惯，胃口也变得不太好。

萧奕然咽下食物，探身压低声音：“喂，林秋行，我突然想起来前世的一个事情。”

林秋行抬眼看向她。

“就高二那会儿，”萧奕然说，“晚自习下课铃一响，咱俩不是经常一起走吗？从教学楼出来，穿过那小操场，走林荫道回宿舍那条路，还记得不？”

林秋行点点头，那条路走了整整两年。

“有好多次了，”萧奕然的语气带上点侦破悬疑案的神秘感，“我总感觉……好像有人跟着，或者说……在看？那感觉特别明显，但又捉摸不定。”

林秋行微微皱眉，似乎在努力回想什么。确实……走在萧奕然旁边时，那种隐约的、被远处注视着的感觉，确实存在过几次。

只是当时的她，只顾着如何比赛拿奖，对周围近乎漠然，从未深究。

一个模糊的印象掠过脑海：月光下的树影深处，报刊栏的角落，似乎有个清瘦的影子在她们经过时迅速缩回……

萧奕然继续：“特别是靠近那个旧报刊栏那里。虽然光线弱，但是我就是觉得有个人影。”

她顿了一下，看向林秋行，“我说了好几次，‘哎，后面是不是有人？’你还记得吗？你每次都是头也不回，还要说我疑神疑鬼。”

林秋行的记忆被唤醒了。是的，萧奕然抱怨过多次。

自己当时只觉得她多心，现在细细回味，那丝被忽略的异样感，似乎清晰了些。

报刊栏……树影……那个一闪而过的灰蓝色校服……高一的学妹？

“好像……是有点。”林秋行承认得有些迟，眉头微蹙。

“是吧！”萧奕然像是找到了关键证据，“我就说！那种被注视的感觉特别有存在感！清冷冷又特别执着。然后最绝的是——”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兴奋，“有一次，就一次！我故意慢了几步，借着路灯回头瞟了一眼。我看见是一个穿着高一灰蓝校服的学妹，手上抱着一本很厚的书……封面跟你宿舍那本关于竞赛的很像？”

萧奕然说完，不再下结论，只是端起碗喝了口汤润嗓子：“我给你说这些，是因为我觉得那个人有点像郁浅夏。不过我们都没有看到正脸，所有我也太确定。”

林秋行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了一下。

一个被忽略的、如影随形的旁观者……如果萧奕然的猜测有万分之一靠近真实……那郁浅夏那些年，就以这样的方式存在过？

这份迟来的认知让林秋行感到一种荒谬的、带着微酸涩意的悸动。“我……”她喉间有些发紧，“确实……没放在心上……”

“你那会儿天天就想着打竞赛了。”萧奕然毫不客气地吐槽，“不过你现在为什么这么失魂落魄的，饭也没吃几口？”

林秋行低着头没有回答。

“不会是因为郁浅夏没来吧？她在的时候我看你食欲很好呢。”

“这……随便你怎么想吧。”林秋行现在懒得理萧奕然。

她现在只想努力思考前世那个女孩跟郁浅夏是否有关联。

如果真的有，那她跟郁浅夏算不算是命中注定呢？

林秋行又想起了这几天她和郁浅夏的种种经历。

或许那天的对视……算一见钟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