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大牢关着,而且都一口咬死是韩家所为。”
谢行舟冷笑一声:“传我命令,立即包围韩府,缉拿韩兆安归案。”
当夜,韩府被官兵团团围住。
火把的光亮照亮了府门前的石狮,也照亮了韩兆安平静得近乎诡异的脸。
“谢大人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韩兆安站在台阶上,衣冠整齐,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谢行舟盯着他的眼睛:“韩家主涉嫌与前知州勾结,贪污修坝款项,导致水坝坍塌。本官特来拿你归案。”
韩兆安竟然笑了:“谢大人果然明察秋毫。不错,正是韩某所为。”
谢行舟心头一震。
他预想过韩兆安会狡辩、会喊冤,甚至可能反抗,却没想到对方如此干脆地认罪。
“为何?”谢行舟忍不住问道。
韩兆安望向夜空中的明月,声音飘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韩某一时贪念,悔之晚矣。”
谢行舟眯起眼睛:“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韩兆安走下台阶,主动伸出双手,“韩某认罪伏法,请大人秉公处置。”
当衙役给韩兆安戴上镣铐时,谢行舟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但脸上却是一片释然。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三日后,韩兆安与前知州被判处斩立决。
消息传出,青州城沸腾了。
戚风禾走在街上,耳边充斥着百姓们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前些时日的暴雨,那水坝差点害死我们所有人!”
“多亏了谢大人,不然我们还蒙在鼓里呢!”
“那韩兆安看着老实,没想到心这么黑!”
戚风禾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在糕点铺买了她平日里最爱吃的桂花糕,脚步轻快地往府衙走去。
经过城中心的布告栏时,她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议论纷纷。布告上赫然写着韩兆安与前知州的罪状,以及明日午时处决的消息。
“死有余辜!”一个老农愤愤地啐了一口,“去年我家的田全被淹了,差点饿死!原来都是这些贪官害的!”
戚风禾皱了皱眉,加快脚步离开了人群。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她却又说不上来。
府衙后院的树下,谢行舟正对着棋盘出神。黑白棋子错落有致,形成一幅复杂的图案。
“大人。”戚风禾轻唤一声,将食盒放在石桌上,“吃点东西吧,这家卖的最好的桂花糕,您尝尝。”
谢行舟抬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放那儿吧。”
戚风禾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案子不是已经破了吗?您该好好休息了。”
看着都累,我的天啊。
谢行舟捏起一枚黑子,在指间转动:“太顺利了...顺利得让人不安。”
“什么意思?”
“所有证据都摆在明面上,就像...”谢行舟将黑子重重按在棋盘上,“就像有人故意让我找到一样。”
戚风禾心头一跳:“您怀疑韩兆安不是真凶?”
谢行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一个即将被处死的人,最关心的是什么?”
戚风禾思索片刻:“应该是...自己的性命?”
“不。”谢行舟摇头,“是家人的安危。韩兆安认罪时,眼中没有恐惧,只有...解脱,而且,他的妻女早几日就说去外地娘家省亲了。”
戚风禾倒吸一口冷气:“您是说,有人用他的家人威胁他认罪?”
谢行舟站起身,望向远处高耸的季府楼阁:“明日处决后,我要亲自去拜访一个人。”
“谁?”
“季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