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出来,对面三个人脸色都变得和之前不一样。
“医生这行太忙了,平常连自己都顾不好,也没时间陪对方。”付淮槿垂着眼静,没有看旁边的人,半认真半推辞的说法。:
“谁和我在一起都委屈。”
“这样啊,那还真挺可惜的。”老鲁若有所思,端起桌上的茶浅抿一口。
边北晚上还有庆功宴,几人没待多久就准备走了。
刚才吃饭的时候贺骥喝了酒。
付淮槿就让人站在外边吹风,自己跟着老鲁去把贺骥的车开过来。
但贺老板喝也只喝了一口,现在脑子还很清醒,放到嘴边的烟久久没有点燃。
边北走到他身边,皮笑肉不笑:“合着你是单相思啊。”
贺骥把烟从嘴里拿下来:“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笑笑。”边北感叹一声,收回点笑又摇摇头:
“其实我刚也没那个意思,是你太敏感了。”
贺骥:“真的?”
“是啊,顶多就是觉得人医生挺好看的,气质也好,想交个朋友。”边北顺手戴上口罩,忍不住又说:
“不过我从来没见你对谁露出过这种态度,是认真的?”
贺骥盯着不远处,那里从树叶到后边的墙壁都是黑色的:
“我一直都很认真。”
“也是,你都薅了我们三张内场票,要说是闹着玩的我都不答应。”边北勾了下嘴角,又说:
“不过我看你那位,不太好说。”
贺骥目光放到他身上:“怎么?”
边北:“感觉人是挺好的,有礼貌有修养,还很随和,做朋友挺好的,但感觉,有点距离......不太好追啊。”
“你会追他么?”贺骥收起烟。
“不会啊。”
“那就行了。”
边北:“......”
心想还不是替他操心。
这时候付淮槿也把车开过来了。
停好以后从上边下来,先是对着边北,“我们准备走了。”
他这张脸无论看多少次都会觉得惊艳。
边北即便没这个心思还是忍不住去欣赏:“恩,路上注意安全,下次要是开演唱会我再给你送票。”
“好啊。”付淮槿也笑笑。
付淮槿和贺骥没聊多久就回到车上。
今天江城演唱会,从体育馆外边出来两边灯火通明,他们这儿一直到上了马路都在堵车。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付淮槿几次想和贺骥开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之前在休息室那句话其实不在预料之内,但也不是完全冲动的。
他现在确实是这样想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三年的感情付诸东流,曾经最了解他的人捏着过去那点事,随意朝他捅刀子。
——要是当时没有我,你觉得你哥哥会不会杀了他自己。
付淮槿耳边再次回荡着这句话,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
实际上他现在也说不出自己怎么想的。
该表达的表达了,应该觉得解脱了才对......
“淮槿。”贺骥在旁边提醒:“专心一点。”
“噢......好。”付淮槿瞬间回神。
直到把这段最堵得路开过去。
走到熟悉的那条路后,付淮槿突然问他:“下次跑步是什么时候?”
贺骥:“你愿意跟我一起跑步了?”
付淮槿:“就问问。”
车里又一直没人说话。
付淮槿准备把车开到“土味”门口。
认识这么久,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贺骥的家住哪儿,每次都只能把人往这里送。
贺骥看向他:“你是在哄我么?怕我因为今晚的事不高兴。”
付淮槿把车慢慢停在路边,解开自己的安全带:
“你想多了。”
窗外就是“土味”的招牌。
贺骥看起来却没立刻打算从车里下去,就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付淮槿知道一口酒绝对不会让他醉成这样。
但面上也没立刻催。
两个人一块坐着发呆,直到路边一盏灯灭了。
“你还不下车么?”付淮槿问他。
贺骥睁开眼,一只手撑着太阳穴,歪着脑袋朝他看过来。
目光幽深,车里弥漫出淡淡的古龙水,和空气里的凉意交在一起。
“你......”
付淮槿刚出了个声,贺骥突然伸出长臂,扣住他脖子,把人紧紧摁到自己肩上!
在怀中人猛颤一瞬的身体里拍拍他的后背,语气慵懒里带着沙哑,像是告诉他,在黑暗中又是巨大的安抚:
“别怕。”
放在这特突兀的一句话,两个人却都像是知道了对方的意思。
付淮槿原本挣着的手就松了。
贺骥说完后又抱了他一会。
下车,绕到车的另一边,把还没从这个拥抱里缓过来的付淮槿从驾驶座上薅下来,拉到副驾上去坐好。
从旁边替人扣好安全带,大手用力捏了下付淮槿的小臂。
极具占有欲的姿态,温柔的语气却又像是哄人:
“坐好。”
“我喝了酒,让黑子送你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