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宵临甚为不解,“不过一点嫉妒心,竟能让一个人变得如此心狠手辣?”
周序音已经因为这种嫉妒心招过不止一次的追杀,上一回的汪雁书也是,因为喜欢谢新朝就对她起了杀心。现在想想那些喜欢薛赫言的女子倒还好,没对她造成什么生命威胁。
站在周序音的立场,她不好去指责楚宵临跟谢新朝受人爱慕却不自知才导致了祸患,她只能附和着点了点头,并道:“前辈不会因为从前救错过一个人,将来便对其他人的困难处境袖手旁观吧?”
楚宵临摇摇头,“那倒不会,有时候救人是一种本能,关键时刻容不得你想那么多。”
周序音也道:“是啊,就像当年我表哥救我一样,他什么后果也没想,就这样挡在了我的前面。”
既然她提到了薛赫言,楚宵临也不再顾左右而言他,“……你已经拿走了两仪心经的下卷,怎么上回见面也不同我说一声?”
周序音怔住,“什么?”
“难道你没有翻看我曾经在禅音寺替你抄的那些经文吗?可它们已经不在了。”
周序音完全不理解他的意思,“我不懂,那跟两仪心经有什么关系?我是没翻看过就全都收起来了,毕竟师太们检查也只是随便瞧一眼,不会看出真伪的。”
这下连楚宵临也有些疑惑,“那谁取走了?谁会翻看你的经书?”
周序音按捺住内心的震惊,“所以……你把两仪心经默写在了经书上?”
楚宵临点头确认,周序音的眼神里充满了惊诧及幽怨,她明明应该怨自己没好好看过,却怨他没直接说出口,“你为何不跟我说呀?”
楚宵临道:“……是我欠你的吗?周姑娘。”
周序音还是郁闷无比,见她打算离开,楚宵临拉住她道:“我方才说了,那两本经书已经不在了,你想想谁会翻看你的经书?”
周序音回想了下,“舅母跟师太们会看……表哥偶尔也会!”
所以连如此忙碌的薛赫言都会翻看她写的东西,她一个无所事事的人却不屑于瞥一眼他帮她抄写的经文,这真叫人心里不平衡,“……那你自己晚点去问你表哥吧,十有八九是在他那儿了。”
周序音登时恍然大悟,“怪不得表哥上回从禅音寺探望舅母回来之后就忙忙碌碌的……”
她似乎又惊又喜,恨不得现在就去薛赫言身边问清楚,楚宵临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你表哥瞒着你,你还替他高兴?”
周序音定神下来道:“……他是有很多事情会瞒着我,我若为此不高兴,也得不偿失。”
楚宵临戏谑她道:“你倒挺会自我调节。”
听出他话中的不屑,周序音反而感激他道:“谢谢你。”
“你当真要谢我吗?”
“我是真心实意。”
楚宵临背过身,走去花丛那边将目光落在那万紫千红上,心不在焉道:“没感受到。”
周序音原地停了几秒,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哑巴了?”
周序音本想开口问他要多少钱,可想想他要的应该不是钱,他又不是那昭明神宫的兰章成,眼里都是钱。
“我……不明白前辈要的是什么感谢,”周序音试探道,“不过只要是我鹭羽山庄有的宝物,我可以……协助你再去偷一下的……”
楚宵临忍俊不禁,“是吗?你真把我当江洋大盗了?”
周序音连连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或许……前辈有什么重要的物件为我鹭羽所得,想要取回也情有可原。”
“我还真有一样东西落在你们家了。”
周序音走上前道:“是什么?”
“或者说,是有一件宝物想要带走——”
周序音看着他转身,天真问道:“是什么?”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周序音不解,“所以不需要我的帮忙吗?”
“不,等时机到了,只有你才能帮我办到。”
见周序音茫然,楚宵临道:“你先不必想了,这鹭羽的宝贝成千上万,你一时想不到的。”
周序音只得作罢,“那我等前辈的消息吧。”
楚宵临淡淡一笑,“那我们就这么约定好了。”
周序音默默点头。
等他离开了,周序音二话不说便匆匆赶去了薛赫言的院子,只可惜他人不在,但好在书房可以随意出入,她翻找了一遍,很快便找到了两仪心经的上卷。这上卷的字迹仔细瞧来并非她所写,而是楚宵临的手抄本,下卷她找了数遍也没见踪影,想来是薛赫言不想让外人知道所以藏了起来。
既然上卷都被她找着了,那下卷在他这儿是没跑了,只是不知楚宵临想要的回报究竟是何物,若非他说得真像那么回事,周序音兴许还会想歪,“鹭羽当真有他觊觎的宝物吗?”
她想了一会儿也没有头绪,正巧薛赫言办事回来了,见周序音在等他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你来了?”
周序音坐在书案前起身道:“表哥,我有事想问你。”
薛赫言整理了被她翻乱的书卷,大概明白了是什么事,“你说。”
周序音道:“两仪心经下卷的事情……你不告诉舅父吗?”
薛赫言道:“不瞒你说,我爹近年来身体状况不佳,这两仪心经的上卷他都未必能在短时间内参透,所以这下卷的事情……还是等将来再说。”
既如此,周序音也不再多言,此时薛赫言却道:“你没去禅音寺,是怎么知道我拿到两仪心经的?上回在临安遇到楚宵临的时候得知的?”
周序音点点头,“他发现的,他以为是我拿走的。”
“他似乎待你不薄。”
见周序音不说话,薛赫言再次语重心长地跟她说教道:“他是江湖中的老前辈,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可不能被他三言两语就蒙骗过去,你也看到姜家小姐的结局了,是不是?那姜闻怡也是他众多爱慕者之一。”
周序音乖巧点头,“嗯,我知道,表哥。”
薛赫言扶着她坐下,为她整理身前披落的长发道:“那不过就是个见色起意的男人,他从前也对不少美人献过殷勤,害她们坠入情网,抱憾终身。就连他身边的那个龚梧月,也是着了他的道,整天跟着他东奔西跑有什么好?”
周序音是觉得楚宵临对于自己太过乐善好施了,薛赫言这么一说她明白了,这个前辈不过就是看见美女走不动道而已,难怪这么多年都单着身。或许他真如薛赫言所说因为选择太多了无从下手,亦或是他十分享受这种被万千花丛包围的感觉,并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整座花园。
“表妹,对于这种情场老手,你还是要有所忌惮的,他可不像谢新朝那么单纯。”
周序音听出薛赫言话中的一点生气跟怒意,解释道:“我没有被他迷惑,我也知道他有很多红颜知己,可我喜欢的一直都是表哥你,跟他无关的。”
她曾经是有些刻意接近这个人,但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薛赫言,对他本人并无更甚的想法。
见周序音抬头之际眼中唯有自己,薛赫言也放下心来,拉近彼此的距离,将爱吻印在她的唇上,继而慢慢收紧拥抱,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