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奚长平提起潮生,奚幼安不由得有几分恍惚。
说起来,刚才在花房的时候,他还想到了呢。
其实一开始,奚幼安捡回来的花草,也不都会死。有时候,潮生会与他一起种,也不知怎的,经过潮生的手所栽种的,往往就能活。
于是,在镇江宅子的后院,也有一小片地方,便是属于奚幼安和潮生的。
也是那么种出来属于他们的草木。
“他是个极好的兄长。”奚幼安深吸了一口气,将那种奇怪的恍惚甩开,“姐姐,你想问什么?”
早在刚才的对话里,奚幼安就总觉得奚长平有话与他说,所以刚才就一直在院子里等着。
奚长平笑了起来:“你倒是机灵。”
她的声音变得有几分轻。
“我只是有些不懂,殿下为何要插手咱家的事?”
如果太子想管,一开始奚家出事,他肯定会阻止。就算奚幼安去求,又能改变什么?如若太子是会因为旁人哀求就改变主意的人,那他门下早就不知跪死多少人。
在马车上,奚长平虽安抚下高兰雯焦虑的心情,可实际上她自己所思所想,却没比娘亲少多少。
奚幼安抿了抿唇,后知后觉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这种感觉往往出现在他在外头闹出了什么事来,回家总会挨些教育。
要么是打几板子,要么是跪祠堂。
“其实……”
奚幼安吞吞吐吐。
其实到了现在,奚幼安也约莫清楚闻人晏会插手奚家的事,肯定不只是他说的那些冠冕堂皇地理由。虽说这话由他说出来,或许有几分自大……可他总觉得,殿下大概也是为了他?
奚长平自奚幼安这犹豫里觉出不对劲来,她蹙眉盯着小弟,认真问道:“莫要迟疑,姐弟间难道还需隐瞒?”
奚幼安捏着眉心,索性破罐子破摔。
“……就,我和殿下,在一起了。”
这话脱口而出后,奚幼安胆颤心惊地留意着奚长平的表情,却见她的情绪没有半点起伏,而是抬头看着他笑了笑。
“幼安,莫要开这种玩笑。”
看着奚长平那么淡定的模样,就知道她真的将奚幼安的话当做玩笑话。
“姐,我骗过你吗?”奚幼安噘嘴,“我同你,向来有什么说什么。”
奚长平脸上淡淡的笑意慢慢褪去,变作某种僵硬。
几个呼吸后,庭院里传来奚幼安竭力小声却还是鬼哭狼嚎的声响。
“啊啊啊啊姐你别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