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阮狂看向厨房那人,沉下声,“他又疼了?”
“他没和你说吗?嘴里念叨着阮框。阮框?你不是叫阮狂?”方也调侃道,“你家这口子还有口音?”
阮狂却笑不出来,一颗心沉了下去。
“小阮?”方也咳了几声喊。
“不是,他疼糊涂了。”阮狂平静地回,“我知道了,老年人,你注意着点身体,先挂了。”
他冲进厨房,语气不善:“我出去后你又头疼了?怎么没告诉我?”
萧璋执身子一僵,举着铲子转过身的模样看着有些滑稽。
阮狂过去关了火,等着他说:“说话!”
“就疼了一小会,”萧璋执说,“吃了药就不疼了。可以忽略不计。真的!”
阮狂不作声,萧璋执放下铲子,脑袋蹭着他颈窝:“老婆,我没事,和之前比起来就跟蚊子咬了下似的,我都眉头都没皱一下。”
阮狂冷笑:“把你能的。”
他忽然问:“我叫什么?”
“阮狂啊,”萧璋执奇怪地问,“老婆,你气糊涂了?自己名字都不记得?”
阮狂看着他的眼睛,没看出遮掩的痕迹,说:“下回别瞒着。”
“好!”萧璋执用手肘推他,“老婆你出去等我,我马上做好!”
小院被两人的生活痕迹填满,最近却总有一人早出晚归,连青石板缝隙间路过的蚂蚁都觉得清静了不少。
阮狂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身边的位置没有一点温度,他心间一阵空荡荡,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块,胡乱在脸上揉了几把。
不争气的家伙,居然对箫璋执产生了依赖。
餐桌上留着一张纸条:老婆,我和皮猴儿执行秘密任务!午饭前回来,早饭在锅里,记得吃。
阮狂拉开一旁的抽屉,里面整齐叠着一摞纸,落款都是清一色的额“老公”。
第一天的时候,阮狂反驳过,萧璋执为难地说:“老婆,你说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名字。”
“你可以不落款,我也知道是你。”
萧璋执一如既往,不辩驳,但就是不改。
厨房的锅里有个煎成爱心形状的荷包蛋,阮狂苦笑着扶额,被保镖队的人知道萧璋执现在这德行,估计会考虑是不是跟着箫伯仲算了。
吃完早饭,他晃悠着到小卖部开门。
今天那两人到了饭点都没回,他索性到门边站着等,刷着手机又不受控制地点开相册。
屏幕上的小黄毛脸色蜡黄,被相貌平平的另一人搂着,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也难为那天替他们拍照那人。
“嘶,真丑。”阮老板嘴角微扬,客观评价。
“嗯?”他忽然眯起眼,将照片放大,最边上入镜的这人?
他立马给箫璋执打电话。
嘟嘟嘟——
忙音将时间拉得很长,无人接听的状态让阮狂不自觉在原地打转,随即转身冲了出去。
“嘶——”
额头撞到坚硬的胸膛,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别的什么,阮狂抬起头见着人,眼眶一下就红了。
“很疼吗?老婆?”箫璋执弯下腰,“手放开,我看看。”
阮狂推开他:“怎么不知道接电话?!”
箫璋执手忙脚乱地摸出兜里的手机,点开屏幕后小声说:“不小心按了静音。”
“小阮哥哥,下回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孙静安探出个小脑袋,“我奶奶给我买电话手表了!”
阮狂稍松了口气,下一秒又冷下脸色:“你们去游泳了?”
“是的!”孙静安眉飞色舞地比划,“小阮哥哥,我学会游泳了!”
这几天,萧璋执都是一人回来的,阮狂想着估计就是陪着孙静安玩,继续保持尊重他们秘密的习惯。
现在孙静安穿着双拖鞋,腰间还挂着一个救生圈。
他火气蹭蹭冒上来:“去哪游的?不是说没出巷子?”
萧璋执忙解释:“没出……”
“你闭嘴!”阮狂瞪他,“小安你说。”
孙静安朗声说:“真的没出,小阮哥哥。敬老院后面有个游泳池,我们在那游的。是吧,小苟哥哥!”
没得到回应,小小的眼睛咕噜转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孩觉出不对劲:“小阮哥哥,你好凶。”
阮狂平复下呼吸:“你们俩给我进来!”
他进屋里拿出毛巾皮猴儿上上下下都擦干:“怎么想到去游泳的?抬脚。”
孙静安抬起一条腿穿进干净的裤腿,扶着阮狂的肩,神色坚毅:“男子汉要自己保护自己!小阮哥哥,上回我掉进池塘,是你和小苟哥哥救我的,我要是学会了,以后就不会怕水了!小苟哥哥,我学得很快!对吧?”
阮狂头都没抬,拍拍他另一条腿:“别遛鸟。怕水就怕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谁规定男子汉就得什么都会?”
小孩儿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刚要认错,就见他小阮哥冲着他小苟哥哥冲过去,砰地一脚踢在对方小腿,咬着牙吼:“老子救的命!你凭什么不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