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赶到江颂小区楼下,爬上六楼,大门已经提前开好,正掩着一条细缝,从缝里传出江母和江颂的对话声。
江母:“颂颂,别写了,下去看看齐释到了没。”
“他认得路,我才不想下去。”
“快去看看,作业什么时候写不是写的。”
这个时候齐释敲了下门随后进来笑着打招呼:“江阿姨,你就让他写吧。”
听到齐释来了,江母不再理房间里趴在桌子上写字的江颂,转过身来拉着齐释坐到沙发上笑着埋怨道:“怎么这么久没来看江阿姨,吃腻了江阿姨做的菜啦?”
“没,前几天一直在忙兼职。”
“奥,那我是知道了,我们齐释啊,是最忙的人了,连来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的。”
齐释平时很少开玩笑,江母是这么多年来除了母亲和他最亲近的中年妇女,他不建议开一些玩笑,就是嘴笨不知道怎么该回。
好在江家母子两个都不在意这些。
还记得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回回聊天都冷场,弄得齐释都不敢说话了。
后面相处久了,知道江母无所谓这些,便放开了些,但每次还是会绞尽脑汁的想回答的话。
齐释正飞快思考着怎么回,江颂从屋里走出来,懒散的靠在卧室门边一脸嘲笑的说:“我说您就饶了他吧,他现在脑子估计都要烧没了。”
江母回头瞪了一眼江颂:“说什么呢,站没站样的。”
“写字写累了,休息一下也要管啊。”江颂依旧吊儿郎当的说。
“好好好,我不管你,赶紧洗手吃饭了,”江母冲齐释说,“快,都去洗手,汤马上好了。”
江母先走去厨房,让江颂等会洗完手就去端菜。
江颂:“知道了——”
齐释从洗手间出来时桌子上已经摆好三菜一汤了。
“快来坐吧。”江母边说边把身上的围裙解开。
江颂早就坐在椅子上了,看齐释出来顺手拉开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
“妈,怎么都是齐释喜欢吃的啊?”江颂看着桌子上的菜假装埋怨道。
“怎么?这么多菜没一个你喜欢吃的?”
“嗯……肉沫茄子、肉炖山粉圆子、酸辣土豆丝也好吃,但你干嘛要弄丝瓜汤呀?”江颂皱皱眉,“浪费了这两个鸡蛋。”
江母听他说话要被气笑:“你爱吃不吃,现在嫌弃,等明年你想吃都吃不到!”
江颂:……
等江母不耐烦再和江颂扯皮让他吃饭时,齐释才夹了个馋了很久的山粉圆子。
他待的两个学校食堂里都没有这道菜,齐释从小到大都喜欢吃,只是能吃到的机会不多,几乎每次都是在江母这吃到的。
“江姨的手艺几天不见越来越好了。”齐释吞下一口山粉圆子认真夸道。
“那是,就知道你小子最喜欢吃这个,特意把肉炖的软烂都入了味,喜欢吃就多吃点,也不是经常来姨这儿,吃满足!”江母被夸得脸要笑成花儿,又夹了好几筷子肉到齐释碗里。
她知道齐释的情况,一开始因为自己被他救了,心里非常感激这小伙子,后来相处久了无意间知道了他家的情况,打心底的心疼。
哪有一个母亲能那么狠心,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说丢就丢说不要就不要的。
还摊上个脑子有问题的爹,自己亲生的儿子天天不是打就是骂,不给吃不给喝,长这么大都不知道怎么活下来的,瘦的跟个竹竿儿似的。
“哎~某些人真是有了新儿子就忘了旧儿子啊,看来我是多余的。”
江颂不知又怎么在旁边阴阳怪气。
江母瞪了一眼他:“吃饭都堵不住嘴是不是?”
“好好好,感情我就是充话费送的呗。”
说到这个齐释就想笑,江颂特别喜欢开这个玩笑,小时候不懂事在幼儿园和别的小朋友聊自己是怎么来的,有的说自己是从妈妈的咯吱窝里出来的,有的说是妈妈从垃圾桶里捡的,还有的说自己是从天上掉下来了。
小小的江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又不会扯慌就一直沉默不语,等晚上放学回家,就问江母自己是怎么出生的。
当时江母刚好在营业厅办事没空理小江颂就随口敷衍道:“你是充话费送的。”
小小的江颂就此记住了,一直记到现在,时不时拿出来气气江母。
江母也是习惯了笑骂:“真不知道你和谁学的,这么能记仇。”
江颂不以为然的点点头,随手夹了一筷子酸辣土豆丝放进嘴里。
两个都是少年正是长身体能吃得下一头牛的时候,一顿饭下来,除了汤剩了一点,其余全都吃的干干净净。
江母高兴的收拾垃圾,齐释把碗筷熟练的收到厨房放在水槽里正要洗被进来的江母赶了出去,让他和摊在沙发上的江颂一块说说话。
齐释也没争,回到客厅站着消食。
吃饱喝足江颂那被题目榨干的脑细胞才恢复了一点,想到之前打电话时齐释说找工作的事便问:“你说找兼职,你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