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颠倒的那瞬间,她又从河水里爬出,上岸,豹一样俯身,随意啜饮几口水。
她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河是无法移动的水源,
怪不得。
徐梦舟捏着人的膀子,像攥一小块面团似的,又去按她的锁骨,揉她圆珠似的耳垂。
反反复复,爱不释手。
怪不得。
接吻的滋味这样好,所以她装了一抽屉的宝贝。
好似打了一场胜仗,她压在人身上,听着猎物闷哼哼地叫,声音小的出奇,仿佛海底扑腾的气泡,啵一声就破了。
徐梦舟退开一点,放人喘两口气,又覆了上去。
之前真不该躲,她懊悔地想,舌尖搅得更起劲了,似乎要把错过的都补回来。
怎么可以这样美妙。
仿佛在神经末梢炸开一朵朵烟花,吻上人之前,她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干渴,需要一种特定饮品,在这之后,她决定增加一项日常活动。
不限时间,不限地点,不限次数。
身下的人鱼一样扭动起来。
徐梦舟再度退开,抹去她眼角水痕,再一次印下去。
接吻变成了一种漫长的、甜蜜的折磨。
但阮黎享受这一过程。
这一刻,无数次的幻想通通破碎,没有哪一种场景,能比得上现在。
阮黎本不该如此心急,现在,她又觉得这份心急很好。
她等了八年,温水煮青蛙似的,将自己刻在徐梦舟的心底,像在风上面写字。
可车祸带来的短期失忆,总有恢复的一天,月底,她们就要回老家去。
那里有一位她很不想见到的人,一个徐梦舟的追求者,一个可能会破坏她苦心经营的不速之客。
不知道什么刺激就会让走丢的记忆自己找回家门。
她需要一点真正的,可以握在手里的底牌。
震颤般的触动化作酸软,她的舌根发麻,腮帮发酸。一条软肉舐过牙膛,所有的酸瞬间化作无止境的痒,仿佛大脑皮层也在过敏。
泪水条件反射般流出,睫毛被水沾湿,一簇簇的,沉重地坠着眼皮。
有指腹抹掉水液,或许是它也早就湿透,从手心换成手背,又从手背换成随意抓过来的被角。
过了半晌,徐梦舟总算拉响暂停的铃声,不解地问:“你怎么总哭?”
大约是没亲够,她又弯下腰,却掠过无法闭合的唇,舌尖一扫,将挂在睫毛上的水珠卷走了。
“眼泪真的是咸的。”
她不爱尝这种咸味,很怪。
“不好吃。”
可鬼使神差的,她没抬头,反倒把阮黎面上残留的泪水全吸走了。
仿佛只要是从她身体里流出来的水,都要在她舌面上过一遍。
阮黎像个破皮的桃子,红红粉粉,湿漉漉一个,分不出哪些是她自己沁出的粉,哪些是被徐梦舟按揉的红。
“你怎么不说话了?”
徐梦舟半直起身子,赢回一局似的,得意洋洋地笑,伸手去戳阮黎柔软的面颊,戳出一个个小坑来。
“刚刚不是还说得很勤快吗?”
“以后你要是再故意逗我,激我,我就亲你。”她自觉说了句很好的威胁,“就像刚刚那样亲。”
阮黎只是喘气,水里捞出来似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动弹。
她好一阵不回应,徐梦舟便有点慌了,这人脆得不要命,她该不会把人亲坏了吧……
可亲一下都受不住,那些道具又怎么用的,哪一样挑出来,都更激烈啊。
眼看着人脸上也湿乎乎的,徐梦舟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对方身上压着呢。
她赶紧爬下去,单腿跳到卫生间,打湿几张帕子,又捧着蹦回来,仆人似的把人搀起,叫她枕在自己腿上,轻手轻脚地去擦脸。
这时候,不愿意挨人的毛病,竟也不翼而飞了。
“阮黎,你快说话,让我有点慌。”
她咬了咬唇角,试探着问:“我之前难道不是这样亲的吗?喂……”
阮黎这才像是缓过劲来,看她一眼,也是软绵绵的,提不起劲。
说话同样断续着喘气,“你是被绑在床上,让我随便亲的,我说停就停。”
徐梦舟下意识摇头,“不可能。”
“反过来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