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生一定还有别的可能性,不管是王府还是皇宫,都不是她应该待的地方。
她走进自己的房间,熟练地翻抽屉。
她把止吐药放在一叠春宫下面,她知道这个位置金盏一般不会去翻。
泠川把那叠春宫拿起来,底下却空空如也。
她不信邪,又翻了一遍,最后不耐烦地把春宫图往地下乱丢,淫|靡之物撒了一地。
即便如此,还是没有止吐药。
她一边急着要去医馆再开点药,一边又忧心自己怀孕的事被金盏发现。
她究竟为什么要把她的止吐药拿走呢……
泠川怕被看出异常,急匆匆地把满地的春宫捡起来再收回去,又坐车返回了医馆。
“姑娘,我是王爷派来的车夫,您坐我的车就是了,还另叫一辆车做什么?那种不明不白的马车您也敢坐么?”
泠川气得咬牙切齿,顾时竟然派人盯着她。
他从前根本不管她去哪,现在竟然也管上了,他有什么资格管。
“是顾时吩咐你盯着我的吗?”
“王爷不过是担心姑娘一个人不安全,特意嘱咐我好好接送您,姑娘您照样是想去哪就去哪。再说皇宫重地,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只有坐我的车您才能回去呢。”
泠川不耐烦听车夫罗里吧嗦地讲上一大堆,索性坐了进去。
“去女医馆。”
“您不是去过医馆了吗?又要去一次?”
“嗯,有东西落下了。”
“宫里有太医,您哪里不舒服去找太医就行,去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医馆做什么。”
“少废话,你去就是了。”
她皱了皱眉头,反正这些事都能糊弄过去。
女医馆外不远,一个大爷在说书。
“这王爷可真是最最正直的君子,洁身自好,总是有人给他编造一些谣言,污他清白……实际上他最重情重义,无私地接济孤女,不求回报……”
泠川听后冷笑,这顾时可真够不要脸的,为了给自己登基造势,什么话都有脸说出口。
一旁的男子打了个哈欠道:
“大爷您换个花样讲吧,这几天全是王爷……小报上也全是王爷的丰功伟绩……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咯。”
泠川进女医馆买了止吐药,心想这药还能再撑一撑,若是时间一久,迟早是要瞒不住的。
如今是能拖一天是一天,大不了就直接跟顾时摊牌算了,让他找个医生帮她打掉。
她低下头去……只有对秦思昭她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泠川随手买了一份叫卖的小报,上面颇为肉麻地写了王爷仁善的“丰功伟绩”,看得泠川皱了皱眉头。
小报上还刊登了一则虐恋故事,讲述了王爷在幼年时深深恋上了一位美丽优雅的表姐,但表姐英年早逝,他颇受情伤,发誓只爱表姐一个,终身不娶,资助孤女认为义妹,不过是为了表姐的来世积福,绝无半点私心。
此条虐恋故事虽无指名道姓,但看得泠川皱了皱眉头。
顾时有表姐吗……没听他说过啊……
他究竟是多恶趣味编这种肉麻的小故事,还广为告知,就是为了证明他和她没关系吗……
泠川叹了口气,她早就知道,顾时为了跟她撇清关系,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他派人去宣传这些,一是为了自己登基造势,二来是为了和她撇清关系。
就算泠川对他而言可有可无,他也要用这种手段跟她撇清关系,才能让自己没有一丁点道德瑕疵。
这是他惯常的做法,如今她已经不会再为这种事再感到心碎了,她只平静地想着对策。
她与顾时,真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泠川随手把小报揣进袖子里,吃了止吐药,回到了皇宫。
顾时似乎等候她已久似的,急匆匆地过来找她。
“泠川,我听说你去医馆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女人身上的病你也要听?不要脸!少叽叽歪歪的,我横竖也死不了!”
泠川翻了个白眼骂道,寻常姑娘家身上不方便说的事情多了去了,她这般回答也没什么不妥。
“就连我也不能听吗?”
他握着泠川的手,另一只手往她袖子里伸,自然地摸她的小臂。
“不能,滚。”
“宫里有御医,你有什么事叫个太医来诊脉就是了,犯不上去医馆。”
泠川能瞒到现在是因为顾时对她的身体并不怎么关心,若是他真就现在叫个太医来给她诊脉,她就瞒不住了。
泠川赶紧岔开话题,不耐烦地把他的手打掉,冷冷地问:
“顾时,我问你,你有表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