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闻歧胳膊撑地,双脚不退反进,重重下压,踩着卢开德的双手旋转身体,挣脱开来。
惊人的反应和敏捷,让众人惊异地睁大眼。
更让他们诧异的在后头。
闻歧看穿了卢开德的套路,在他双手下降,即将消失在地面之时俯身而上,反客为主地揪住卢开德的胳膊,将人往外拉。
这下打了卢开德一个措手不及,他的手肘顿时被拉出地面,胳膊上逼真的水泥色褪去,整个人“显形”。
众人惊呆了——没想到闻歧反应这么快,在这种逆境中,都能绝处逢生!
伍苍心跳如擂鼓,稍稍喘了口提到嗓子眼的气,惊喜道:“可以,闻歧可以,他力气大!”
刚进监狱时,闻歧按住瞿达在铁围栏上连撞三下,瞿达无法挣脱。
说不定这一次也可以!
一鼓作气,最好拧断卢开德的胳膊,让他没有还手之力!
闻歧接触卢开德的皮肤,一道无形的口子打开,异能从卢开德体内流出。
紧接着,他的手掌传来灼烧感,被他吸入的异能像加热的岩浆,让他手心刺痛不已。
他当即断开异能连结,将吸过来的一点儿异能返还给卢开德。
顺势松开卢开德的手腕,后退两步。
闻歧面色没有太多变化,内心已有震动。
卢开德体内狂躁的异能像焚烧的大火,和他的异能不相容,吸收不了。
为什么?
试了几个人都没有问题,不管是瞿达、义眼还是刚被他吸了大部分异能的袁富,乃至邓颂这个狱警,都没出现意外。
他凝神思索,敏锐地抓到了问题的症结——橙衣。
是卢开德一人不行,还是所有橙衣囚犯都不行?
区别橙衣囚犯和灰蓝衣囚犯的标准,仅仅是异能的高低吗?
他难得来了兴趣,迈动步子往前,在房内踱步。
观众们嘘声一片。
“什么嘛,还以为他力大无穷能给卢开德来一招反杀,结果就这。”
“你在想什么,卢开德是橙衣,闻歧是E级,反杀?怎么可能!闻歧能避开卢开德一两次,但越到后面精神越难集中,只要一个破绽,人就没了。”
果不其然,下一次攻击接踵而至,这一次不是地面,而是天花板。
卢开德的双腿吊住闻歧,用力一绞。
这招快如闪电,十分凶狠,对着最脆弱的咽喉,一秒就能拧断敌人脖子,夺人性命。
又是一招必杀技!
闻歧的反应快得离谱。
他双腿跟着离地,踩上不锈钢桌,顺着卢开德的方向卸掉攻击力,脱险后侧身拉开距离。
再一次化险为夷,再一次与死神擦肩!
有人赞叹闻歧运气好,也有人看出了门道。
岳彪:“他是故意选在那张桌子旁边的。这样一来,卢开德只要从上面攻击,他就有缓冲,不会被吊起绞死。”
李琼波意外道:“闻歧反应好快,在卢开德动手的瞬间就已想出应对招数。换做一般人,早已被卢开德杀了几次……我甚至怀疑,他预判了卢开德的攻击。”
岳彪脸上浮现惊讶之色:“只有站在金字塔顶尖,经过严酷训练的异能者,才有这种危机直觉。他们的脑子和一般人不一样,能综合敌人的异能和性格,模拟出最合乎逻辑的进攻方案。这种顶尖猎手百万人中也未必有一个!”
李琼波喃喃:“……应该是碰巧的吧,闻歧怎么可能是那种极少数?”
伍苍还处在震惊中,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他只是一个小菜鸡啊。”
他撞了撞程久,“闻歧突然这么厉害,太不可思议了吧,我就说他是穿越的,你信不?”
程久:“……你的脑子,百万中也未必有一个。”
岳彪也觉得不可能,但现实由不得他不信。
他双目发亮,看闻歧的目光越来越热切,“闻歧不但能修义肢,还有这种身手,真是了不起!异能者决斗,瞬息间秒杀很常见,这场夺衣挑战已经进行了五分钟,闻歧还全须全尾,难以置信。”
伍苍像一个操碎了心的老母亲,“这样也没用,闻歧躲了好几次,一次进攻都没发起。他总不能躲到天荒地老,打不了照样会败。”
他都不忍心说“死”字,那太残酷了。
忧心忡忡的他以为程久能理解他,谁知那斯文淡定的家伙说:“有的人轻易不出招,一出就是必杀。”
伍苍:“?”
他捂着心口说:“你是在说我认识的那个闻歧吗,醒醒,他只是E级小废柴……啊小心!”
卢开德半个身体忽而从桌子上冒出来,从背后掐向闻歧——他显然看穿了闻歧,既然闻歧以桌为防守,他就从不锈钢桌面出现!
闻歧不需要任何人提醒,早已侧着下腰。
卢开德又扑了个空,双拳重重砸在桌面上,面色黑如锅底。
无论从哪个方位进攻,闻歧都能避开,没让他讨到一点好。
为什么,为什么!
闻歧明明是最弱的灰蓝衣,而他是橙衣。
E级异能者,连给他提鞋都不配,还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溜他如遛狗!
所剩无几的耐心荡然无存,杀意汩汩沸腾。
卢开德的额头全是暴起的一根根青筋,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闻歧。
“给我拿命来!”
他重新落入桌面,不到五秒,从地面跃出。
卢开德的速度硬生生拔高一截,闻歧刚才还能避开,这次被他抓住了脚踝。
他不再隐身,拔地而起,提腿撞上闻歧的脊椎。
“糟了,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