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丛凛,你这次是疯了?就你这水平还有脸来参加学堂的考试?以往连参加都不敢的人,这会儿还装起来了?也不怕笑掉大牙,快省省笔墨钱吧!”
循声望去,严丛凛看了眼说话这人,发现时间太过久远,他实在认不出此人是谁。既然没能留下印象,必然只是无关路人而已,因此严丛凛也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
刘满仓见他一副没把自己放眼里的姿态,气得要破口大骂,却被领头的何文生拦住,“在学堂中不要喧哗,夫子还在后堂中。”
听懂他话中之意,几人相视一笑,一切算计尽在不言中。
“既然文生哥开口了,今天就先放过你,你小子可得好好感谢文生哥。”
“好说。”
见他几人自说自话,严丛凛不以为意,何文生他倒是记得的,此人心胸狭窄又自视甚高,上一世吹得天花乱坠也不过考中个秀才。
说来这何家在河东村也是颇为殷实的,这一辈三代单传就出了一个何文生,不仅生的俊秀白净,念书也极聪慧,曾被姜家学堂的柳夫子亲口夸赞,才学不浅。
何家众人听了此传言更是对这个独苗苗宠上了天,何文生在家是个霸王性子,在外倒是碍于文名时常端着姿态。
何文生自负文采在这十里八乡属头一份,容貌又俊秀,自然无人风头能越过他去。
奈何偏偏就有个严丛凛,身为男子容貌招人也就罢了,整日独来独往,看着是寡言木讷,实则是目中无人。可惜,空有一张脸,不过是个草包罢了。
这刘满仓等人也不过是趋炎附势之徒,索性在这小小的河西村倒也够用,日后待自己金榜题名独步青云之后,随手提携一把也未尝不可。
这般想着,何文生心中越发自得,看向严丛凛的眼神貌似无意实则暗藏鄙夷不屑。
严丛凛仔细回忆,他自问从未与何文生起过任何冲突,但这人从前世便处处针对自己,后来河西村发生的很多事也都有他的手笔,他还没找他算账,他们倒上赶着来找事。
回家路上,严丛凛被刘满仓几人围住时,面不改色,毫不意外这几人找死的决心。
“姓严的,昨天你把黄小牛推水里去,这事儿就想这么了了?”
“不,不是他”黄小牛忙开口说道。
“行了你一边去,看哥哥今天给你找回场子来。”刘满仓不耐的把他推开。
黄小牛内心崩溃,他哪需要找什么场子啊,要不是这几人撺掇自己去坑严丛凛,自己哪至于倒霉的掉池塘里,还有苦没地儿说去。
何况昨晚在严家闹那一场,回家之后爹娘又闹腾了半天,他早已吓破了胆儿,今日也是被强拉着来找茬的。
“哦,你当如何?”严丛凛不紧不慢的放下书笼,语气淡漠。
刘满仓半点没听出话中的冷意,倒是何文生暗自纳罕,这小子今日看起来怎的与从前大不相同,这矜持冷淡的模样瞧着比他还像样,简直荒谬,不过一个不学无术的蠢材而已。
“别的不说,你得赔一套衣裳钱,再给黄小牛磕头道歉。”就他家那个穷酸样,能拿的出钱来才有鬼了,刘满仓故意说这话,不过是为了折辱他罢了。
“赔钱?道歉?”严丛凛轻笑,“你过来,我给你。”
刘满仓和身后的人对视一眼,志得意满的朝着严丛凛走去,边走边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识趣,那就免了你磕头...啊!”
片刻后,严丛凛理了理衣襟,自地上拎起书笼,准备回家,路过脸色惨白的何文生身侧时,用着不高不低的清冷嗓音讽道“莫不是偷来的东西用着太顺手,以至于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
说完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样,头也不回的往家去了。他们非要上赶着找死,他倒也略懂一些拳脚。
若不是科举入仕对他而言更快更容易达到目的,当年的武状元他也并非不能争取一番。
“文生哥,这小子下手也太狠了,啊,疼死我了。”刘满仓龇牙咧嘴道,心想以前到底是怎么认为姓严的软弱可欺的,方才他踹人的眼神吓死他了,而且这小子下手阴得很,踹得他要死要活的却看不出伤痕,不过,“他最后说的那话什么意思啊?谁偷他东西了?”
何文生不语,冷着脸甩袖离开,刘满仓等人只得跟着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