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几声嬉笑。

白慕拉着程桑落的胳膊，打趣着：“我就说这身适合你嘛，像什么来着...嗯...像黑皮体育生！”

程桑落换了半扎丸子头的发型，被朋友称赞，脸上浮起浅浅的羞红。

“才没有。”她嘴上抗议，但指尖反复揉着舒适的面料，出卖了小小的喜欢。

白慕确实很会打扮。

她给程桑落挑了碎花衬衫，里面搭着纯白背心，同色系的大裤衩下踩着人字拖。

那黝黑发亮的肌肤，配上浅色沙滩装，的确像极了健气十足的体育生。

林锦下意识的回头。

看到藏在梦里的人走向现实，总是有种如梦似幻的惊诧。

当目光落在二人亲密的胳膊上，欣喜的浅笑只逗留了一瞬。

“看什么呢？”顾时念顺着好友目光看去，心领神会地笑，“这么快就有目标了？”

林锦凝视着白慕，问：“那个穿白衬衫的女人，是你的客人？”

“旗下公司的小客户。”顾时念简单解释，八卦着：“你什么时候换口味了，喜欢这一款？”

“我眼光有那么差？”林锦嗤笑，转身走进了大厅。

“顾姐姐！”白慕瞧见站在门口的顾时念，笑着走来，顺便送上礼物，“生日快乐。”

“谢谢。”顾时念把玩着包装精致的礼盒，目光流转到程桑落身上，“这位是？”

白慕介绍：“我闺蜜，程桑落。”

顾时念了然点头，寒暄着：“你好啊，桑落。”

“顾小姐，生日快乐。”

“今天放开了玩，千万别客气。”顾时念只扫了一眼，便意识到林锦看中的原来是这一款。

“时念。”

身后传来一声冰冷的招呼。

程桑落回头，那人的身高和她差不多，有着异曲同工的锐利眼神。

顾时念大方介绍：“这位是我的女朋友，纪南星。”

纪南星也是沉默寡言的人，对上苏桥的眸，颔首点头当做问候。

顾时念挽住她的胳膊，“不好意思，我们先失陪一下。”

白慕盯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暗戳戳地拽了拽程桑落的胳膊，“好般配啊，我要磕CP了！”

“纪南星...”程桑落没接朋友的话茬，而是低声咂摸，那语气带了莫名的敌意。

“哎呀，别发呆了...”白慕用力拉了一把失神的人，犯嘀咕：“你也不嫌太阳晒着热，先进去吧。”

“走吧。”程桑落顺着台阶往上走，刚抬眸，便瞧见那阴魂不散的身影。

林锦抱臂站在玻璃门后，镶着金边的墨镜倒映出小狗瞬时绷紧的下颌线。

后槽牙传来细微的摩擦声，程桑落憎恶地错开视线，却在余光里看到对方踩着细高跟步步逼近。

刚走进会客大厅，那浓郁的雪松香混着空调冷气扑面而来。

林锦摘了墨镜，眼神冷得叫人后脊发麻，又掺着一丝不易被发觉的怨意。

“程桑落，有个赚钱的机会，做不做？”她尾音刻意上扬，指尖轻佻地拨弄着草帽缎带。

程桑落颈后寒毛竖立，这语气让她想起那夜被逼到沙发角的窒息感，不禁排斥着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冷笑从齿缝渗出：“林总雇人前不做背调么？”

这佯装陌生的反问充斥着警告的味道，警告林锦别忘了她很危险。

听着二人莫名其妙的对话，被无视的白慕一脸懵。

她不知道这女人是谁，也没想到这样的场合会有程桑落认识的人。

林锦侧头看向白慕，笑容阴沉了些，“不介意我借走你的玩伴吧？”

“呃...”白慕被盯得发憷，只好转头求助程桑落，“这得她说了算。”

程桑落不想朋友落入尴尬的境地，便贴耳嘘声道：“她就是你说的爽文大女主。”

“诶？！”白慕瞪直了眼，嘴里絮絮叨叨：“你怎么会认识...爽文...不是...”

程桑落没做解释，笑哄着：“我和她单独聊聊，一会儿就回来。”

白慕呆若木鸡，又迅速换了态度。

她推了程桑落一把，反倒催促着：“那你愣着做什么，赚钱的机会不要白不要，快去啊。”

程桑落踉跄着撞到林锦面前，对方伸手要扶的动作让她警惕的避开，脖颈紧绷的线条肉眼可见，像极了竖起浑身尖刺的刺猬。

“别碰我。”她龇牙抵触，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克制住挥开那双手的冲动。

林锦悻悻的收回手，慢条斯理的引着路，特意选了没人打搅的观景露台。

程桑落尾随其后，直到消失在白慕的视野里，方才警告：“我说过，别找我朋友麻烦，我也不想在这种场合跟你撕破脸皮。”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找她麻烦的？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嘛。”林锦斜身倚在扶手边，睨着一脸怒意的小狗，语气有些委屈。

程桑落不想打嘴炮，直奔主题：“说吧，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打你的鬼主意啊~”林锦伸手扶着草帽，仰头享受阳光，不紧不慢着：“我的游艇缺服务员，今天需要接待很多客人，日薪五千干不干？”

观景露台的海风掀起程桑落额前碎发，露出眉骨处淡白的旧疤。

她靠在离林锦有些距离的栏杆处，任对方裙摆被风吹得缠上自己小腿也纹丝不动。

“日薪五千？”她嗤笑，“你是不是觉得，谁都会像你养的狗一样，给根骨头就摇尾巴？”

程桑落日子过得捉襟见肘，没理由和钱不过去，但她质疑疯女人的动机，毕竟这人早没了信用可言。

“你不是靠这个赚钱糊口的么？”林锦学着程桑落当初的样子，晃了晃双手，“只有愚蠢的人才会跟钱过不去。”

她打量程桑落凌厉的眸，看到几份犹豫时，便明白小狗有些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