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她喘着粗气,呛喉惹来眼底的湿润,楚楚可怜的表情逐渐被爽意取代。
她竟然在享受,享受身前人的粗暴,享受肢体间的剑拔弩张。
程桑落扔开醒酒瓶,恶狠狠的将她推倒,“无药可救!”
林锦虚脱的倒着身子,发丝黏在唇边,纤细的脖颈上满是酒渍。
窗外闪过几道白光,夏夜的雨急骤,携来滚滚雷鸣。
程桑落匆忙换回自己的衣服,扯走证明时,扭头盯着狼狈不堪的林锦。
这疯女人,多看一眼都叫她犯恶心。
眼看着小狗要离去,林锦挣扎着手腕,终于失了笑,“程桑落...回来...”
程桑落仓皇地换着鞋子,身后传来嘶哑的低吼。
“程桑落!”
“你回来!”
“别走...你陪陪我...”
程桑落扶着把手推开门,忽而顿了足。
倒不是心软,她只是不解这女人连死都不怕,为什么会突然变得慌乱无措。
林锦的嘶吼逐渐颤抖,在接踵而至的几道雷声后,变成了乞怜的哭腔。
“程桑落...陪陪我...打雷了...打雷了...”
*
盛夏午后,泛白的阳光毒辣,肆意炙烤着水泥森林。
森耀集团的高层会议室里,却是一番凉透骨脊的光景。
林锦身着珠白丝质衬衫,下搭烟灰色的西装裤,通身透着不容置喙的权威感。
此刻,她侧坐在主席位上,手中的钢笔反复戳着计划书的扉页,心思不知飞去了哪儿。
风投部总监分析完融资方案,气氛陷入短暂的沉寂。
他误以为老板对方案不满,小心翼翼的询问:“林总,还有什么问题要补充么?”
林锦顿住笔尖,缓了几秒才发话:“再做一套备用方案,明天给我。散会。”
冗长的会议总算结束,高管们如释重负,陆陆续续逃离了低气压的空间。
林锦疲惫地揉着眉心,看向扉页上的字又是一阵精神恍惚。
那密密麻麻的‘程’字,像是她的执念,也像是难解的瘾,总在见缝插针的侵占神经。
候在一旁的秘书俯身问着:“林总,需要现在安排午餐吗?”
“不了。”林锦实在没胃口,起身离开前点了咖啡,“来杯热美式。”
.....
林锦的办公室在采光、视野极佳的楼层。
三百来平的空间,不仅有会客茶室、娱乐区域,在角落隐蔽的门后,还有配备齐全的休息套房。
偌大的空间,只有黑白两种色调,给人空旷冰冷的感觉。
唯一点缀色彩的装饰,是摆在显示屏旁的小雏菊。
回到办公室,林锦没有急着处理文件,而是倚在桌边欣赏日益饱满的花朵。
指尖摩挲盛放的花瓣,她勾起一抹难耐又自嘲的笑。
难耐于不知小狗近来可好,自嘲于明明嫉妒花,却还细心养着它。
她凝得出神,以至于秘书端着咖啡走近,也没有拔离思绪。
“林总,您的咖啡。”秘书轻唤着放下杯子,瞧出老板的疲态,小心问着:“需要把下午的行程取消吗?”
“晚点再说,你先出去吧。”
林锦遣走秘书,端起咖啡浅抿,浓郁的苦涩在舌尖炸起,惹得眉心轻蹙。
踱步到落地窗前,观景的视线飘忽不定,稍不留神,心思便被脑海里的人牵走。
距离泳池派对已经过去好几天,七日赌约没剩多少时日,可那人硬是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怎么就这么倔呢,一点都不服软。”林锦无奈叹息,笑容比咖啡苦。
玻璃幕墙外,蒸腾的热浪裹得空气粘粘稠稠。
一道颀长的身影从天而降,乍现在林锦眸底时,像个简陋版的蜘蛛侠,张牙舞爪地扒拉在玻璃上。
林锦顿了一瞬,晦暗的眸渐渐绽起明媚的光芒。
那张清俊的脸庞每每坠入眼底,都会挑起小鹿乱撞的悸动,怎看都是满心欢喜的新鲜。
她抬手贴向一层之隔的粗粝掌心,脸上浮起不可思议的笑,笑这是一场心心念念的回响。
可很快,偶遇带来的欣喜被莫大的惶恐取代。
林锦垂眸看向脚下的深渊,端着杯子的指尖细微的颤,紧张惹得心口起起伏伏。
她屏着鼻息淡淡摇头,翕着唇瓣祈求:“别动...千万别乱动...”
玻璃窗外。
程桑落戴着亮黄色的安全帽,腰上扣着了一圈繁琐的安全绳。
高空气流摇晃绳索,她的身子也跟着左右摆动。
太阳烤在玻璃上,滚烫又刺眼,工作服早被汗水浸透,脸上冒着大颗大颗的汗珠。
她从腰下的水桶抽出清洁喷枪,对着玻璃‘噗噗’两下,又拿着刮板麻利地抹去泡沫。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像首歌,绿色军营,绿色军营教会我...”
尽管顶着中暑的烈日,尽管脚下是万丈深渊,但她军歌嘹亮,充满了对生活的热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