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还未开口,祁佑白的质问倒脱口而出。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有酒醉后的磁性。
“那个男人是谁?也是你的前男友?”
盛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肿了,有轻微疼痛。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祁佑白,事不过三,我不希望还有下次。”
说罢,就打算离开。
“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我让盛军开车把你送回去。”
刚动身,她被男人一把拽住手腕,拽回了原地。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你们两个在一起过?”
盛夏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甩掉他的手,大声问道:“关你什么事?祁佑白,你是听不懂人话吗?你到底要我说几遍你才能听懂,我们已经分手了!”
祁佑白没接话。
无声的黑暗中,他的喘息声渐渐变得明显,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他后退几步,双手抓住了身后的栏杆。
大理石的柱子旁边,设计了一个方便残疾人进出的通道,通道两旁为了安全围有铝合金的扶手。
就在盛夏以为,他会这样继续沉默不语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他的苦苦哀求:“可是夏夏,当初惹你心烦难过的一切人和事,我都能解决掉,至于秦雨,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让她这辈子再也不出现在你的眼前。”
祁佑白向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只不过这一次的力道是轻柔的,像羽毛,好似他再用力一点点,就会伤害到她似的。
“所以,夏夏,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他低沉的嗓音中,隐隐含有哭腔,话语之间掺杂着痛苦,这还是盛夏不曾见过的一面。
她的心,突然就变得很软很软。
她有点难过。可是,他们之间确实是回不去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除非时光倒流。
盛夏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去,她回握住他的手,拍了拍。
这让祁佑白误以为有一线转机,惊喜道:“夏夏?”
可是接下来的话,却犹如刀子,一刀一刀凌迟着他的心。
“祁佑白,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怪你吗?”盛夏不等他回答,给出了答案。
“因为我早就放下你了,我们分手五年了,不是五天……”
“那是因为我看到你给我写的那封信时,就已经过去好多年了,我……”祁佑白急急忙忙解释:“我真的是用最快的速度回来找你的,不是因为在外面找不到更好的人了才想起你来,这五年……我一直没有忘记过你,每日每夜、每分每秒,只要我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就会控制不住回想从前,我误会了你,我不知道你在我身边受过那么多的委屈,我恶意地猜测是你移情别恋了,但是恨你的同时,又克制不了地想你……”
祁佑白有些哽咽,鼻音浓重:“甚至后来有一段时间,我自暴自弃地想,只要你能回来,哪怕就算你爱上别人了,你出轨了,我也可以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只要你能回来,像以前那样陪着我……”
五米开外的地方,一盏路灯亮起,昏黄的光线斜着照过来。
二人身旁的柱子遮住了大部分的光亮,可还是有几缕漏网之鱼,使盛夏足够看清此时此刻祁佑白的面容和表情。
他眼底猩红一片,眼中毫不掩饰地盛满悲伤和哀求,脸颊湿漉漉的。
他竟然哭了?
盛夏叹口气,抬手轻柔地给他擦掉眼泪:“祁佑白,你先听我说。”
“听到你没有喜欢过秦雨,我其实是很开心的,可是认真想想,秦雨充其量也只是个导火索而已,根本原因还在于我们两个当初都不成熟,我们走不到一起,是我们之间的问题,这与其他人无关。”
“五年了,说实话,如果你不出现的话,我可能早就忘记了你的存在,当然,偶尔也会想起,不过那仅限于回忆,人活着总要往前看的嘛,你现在的痛苦,或许是因为当初留有遗憾,对曾经戛然而止的恋情的不甘,也或许是不舍曾经的那段美好时光和曾经喜欢我的那个自己,不过不管因为什么,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们中间隔着五年的时间,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这不是简单的一句你没忘记我,你还喜欢我就可以抹除掉的,你懂吗?”
“二十出头的年纪里,能遇见你,我真的觉得我很幸运,你很优秀、帅气,家世又好,现在事业也做的非常成功,你的未来还有许许多多的可能性,你还能遇到很多很多比我好的人,你……”
祁佑白不想再听了,他的心痛的不可自抑,于是抬手一抹眼泪,不耐地打断她:“别给我发好人卡了,我如果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你不可能不跟我复合,说到底,你还是因为当年的原因记恨我。”
盛夏无奈解释道:“我真的没记恨你,我只是往前走了而已,时间会抚平一切伤痛的,难道我们都分手这么多年了,我还要对五百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还要一分不减对你的喜欢?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