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校是有食堂的,教练员还有练车的学员有的中午不回去就可以在这里吃。
姜书茵和严司放到那食堂的时候,菜品已经没有多少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准备多少。
但也实在懒得折腾,他们就一人买了一份两荤一素的盒饭找了座位坐下来吃。
风扇在头顶吹着,路过的飞虫和苍蝇无法停留。他们面对面闷头吃完了午饭。
现在的练车强度是姜书茵想赶紧通过科目二的强度,严司放本可以还像之前一样练半天,但他又怎么会这么选。
他连学车这件事从最开始就是为了陪着她的。
饭后去小超市买水时,他正站在那挑烟,姜书茵也凑了过来说:“你选,我来付钱。”
严司放:“嗯?”
姜书茵解释着:“不能每次都你花钱,本来就是我更拖后腿一点,我不知道王教练喜欢抽哪个,所以你选,或者告诉我是哪种也行。”
严司放看了看她,知道她是认真的,就认真的选了。
拿着拿两包烟走出小超市的时候,姜书茵忍不住问身边人:“你真不会抽吗?”
严司放:“我可以会抽。”
姜书茵:“……”
怎么有一种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学的自荐感。
她说:“不会抽好,我不喜欢烟味。”
严司放:“……”
午休还有时间,他们返回食堂窗边的座位里。
这桌椅的设计实在挤,反正也没多少人在屋里,他们就一人占了一张桌子,准备午睡一会儿。
姜书茵本想将帆布包垫在胳膊下面,但今天背的帆布包侧兜实在太多。她按压了半天也还是硌到了。
严司放几乎是立刻注意到了她细微的神情。没有言语,他侧身面对她。双手安静地移到衣领处,指尖灵巧地解开纽扣,动作轻缓得如同怕惊扰了什么。
他今天不是没带外套,而是穿在了身上。
褪下外套后。他双手将外套展开,像展开一面旗帜般地铺在她的桌面上。
而后也不顾她反应就枕着手臂趴在了桌子上。
姜书茵趴在桌面的时候,还能感受到那衬衫短袖外套布料上还残留的他身体的余温。
她忽然想起了驾校报名时的尴尬事情,也是那次之后她才发现男生和女生的扣子在相反的两侧。
她之前都不知道的。
就像她之前不知道严司放很在意自己一样。
怎么可能睡得着?
这时候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
就算闭上眼睛耳朵也是不休息的,要时刻捕捉严司放的动作。
甚至有次她睁开眼睛,发现他也没睡。对视后又赶紧闭上了眼睛。
有点像是小时候在班里午休,那时候他们的座位就像这样隔着个狭小的过道。
一起调皮惯了,每到午睡的时候,他们比做眼保健操时还不愿意闭上眼睛。
不过这次,她就再也没敢睁开眼睛。
她怕对视时自己先败下阵来。
严司放的眼睛深邃如海般辽阔,她又不会水。
如果说有什么是比发现自己在意的人也在意自己更美好的事情,那就应该是对方知道她不想挑明,并尊重她的任何反应。
不激进,不冒进,紧紧地遵循她的心意。
也许是真的进了状态,或者说是全天练车的强度弃了作用,连着练了三天,姜书茵就无比自信地约了考试。
上考场前她还是很紧张,王教练和严司放都在给她打气。
“速度慢下来,一定要慢,慢的话才有时间调整方向盘,点位要记得标准,不要心急。”王教练很有耐心地嘱咐着。
相比的话,严司放的打气就简单多了,只有一句话:“挂了也不怕,我陪你再来。”
好大一颗定心丸。
姜书茵还真就一次过了。
她这次回来是明媚的笑着跟严司放分享的,想着把好运渡过去,可她也知道,严司放有没有好运都有实力。
果然严司放也是很快就通过了。
他走回来的时候神采飞扬地笑着跟姜书茵说:“所以,上一次,不是失败,是练习而已。”
姜书茵看着他臭屁的表情,难得附和:“你说得对。”
王教练迎上他们:“都过了就好,千万不要骄傲,可以抓紧开始练科目三了。”
科目三是上路练习,面对的情况会更复杂,但他们都还是很期待的。
王教练还要等后面考试的学员,他们俩就告知先回去了。
走出考场场地的大门,已能感受强风来袭。
起风了。
这场雨憋了三天,怎么看今天都能下了。
本想坐公交回去,这样路上相处的时间多很多,但看这天气,姜书茵提议打车回去。
严司放点头跟上,姜书茵却绕到了他后方。
她拿他挡风,一整个就重叠在严司放的影子里。
严司放边走边回头笑她:“抓着点,别吹丢了。”
姜书茵就伸手抓他衣服下摆:“这是什么妖风。”
他们身体前倾,几乎斜成了四十五度角,一寸一寸地与那风顶撞着。
路边有卖氢气球的老奶奶,那干瘪的身体明显要拽不住那么多的气球。她身体弓成了虾米,每挪一步都沉重地颤抖着。
她在僵持,不愿放那些能保证她吃饱饭的气球离去。
就在她不得不被强风逼迫松开手的时候,一高个子少年助力她稳住了那些气球。
紧紧向下压着那束氢气球的严司放扫了眼老奶奶不能动的双腿后说:“气球我都要了。”
一旁等着的姜书茵愣住:“你要买这么多吗?”
她拽着他的衣服,感知到他奔着卖气球的奶奶而来,本想着他是要为严司宝买一只。
没想到他要都买了。
那一大把氢气球看起来少说也有二三十个。
好吧,是三十二个。
因为严司放已经付款了。
老奶奶几乎是用感恩戴德的姿态将手里气球绳子塞给了严司放。
严司放转身走的时候,面对姜书茵大大的眼睛里大大的疑惑,开口道:“都买了可以让她早点回家。”
还真是心善啊。
可是……姜书茵看了看他抓着的一大束在风中摆动的氢气球:“要怎么带回去。”
“牵着它们走回去。”
“?”
这么大的风,走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