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渝下了船后便去便利店买了几瓶果酒喝,结果迷迷糊糊一睡就睡到了傍晚。
她也分不清究竟自己是醉了还是睡了。
一睁开眼时看到的便已经是完全暗下来的夜色。
阳台的落地窗纱轻轻飘动着,房间里寂静无声,漆黑一片。
床下的灰白地砖上还立着几个酒瓶,头还有点痛。
安思渝缓了一阵后,打开灯起床将鞋子穿上,随便套了件外套,便拿起手机下了楼。
刚走出酒店,便闻到一股烧烤的焦香味。
安思渝抬起头四处张望着,想知道香味是从哪里传来的。
刹那间,她隔着老远便与裴寂的双眸对上。
裴寂的五官深邃,双眸狭长。
看似拒人千里之外,可偏偏却又长了一双滟滟含情眼,像闪烁着的璀璨星河。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羽绒服,拿着两串烧烤,目光聚集在安思渝身上,灼灼逼人。
安思渝原以为与裴寂的视线只是不小心撞上,可直至走近,他的目光都没有打算要移开的意思。
就这么一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她也不能在他的注视下就这么转身走去饭店。
于是秉持着礼貌的作风,她走上前朝他挤出了一抹客套笑容:“好巧。”
“嗯,吃烧烤吗?”裴寂拿起一串鸡翅,递给她。
“谢谢。”烧烤的香味已经连续两天都在勾引安思渝的味蕾,现下也不好拂去裴寂的一番盛意,于是安思渝走上前来接过他手中的鸡翅,走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安思渝也不好一声不吭地就埋头大吃别人的劳动成果,于是她主动唠起了家常,打破这沉默的尴尬。
“你是本地人吗?”安思渝吃着口鸡翅,抬头望着他。
“不是。我只是出来带学生实习。”
“哦,那你岂不是可以经常公费旅游?”
“嗯,算是。不过每年都是去那几个固定的地方,这里都快成为我的第二个家乡了。”裴寂翻着烧串,闻言无奈地笑了笑。
赤热的煤炭在他的眼中倒映出淡淡红光,像是一块靓丽的晶莹琥珀。
“那你假期是不是经常去旅游?”
“嗯。我有空就会旅游放松自己。”裴寂转头望向安思渝,顿了顿,“或者说,观察世界。”
在两人聊天时,一只狸花猫缓缓走了过来,依偎在裴寂的脚边。
“花花。”察觉到脚边柔软的触觉,裴寂低下头轻声唤出了猫的名字。
他放下手中半熟的烤串,弯腰小心翼翼地将花花抱到腿上,温柔地摸着它的头。
片刻后,又取下签子上烤熟的一只大虾,将虾扯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喂给它吃。
安思渝啃着鸡翅,望着眼前的一人一猫。
看来神不仅爱众人,神还爱猫。
花花很瘦,浑身上下感觉都没有多少两肉。
肚子却很大。
“它怀孕了吗?”
“嗯,快两个月了。”裴寂将吃完虾的花花轻轻放回地上,回复道。
“我可以摸摸它吗?”
“可以。”
得到裴寂肯定的回答后,安思渝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上花花圆滚滚的头。
花花很乖,还特意把头侧了过来,而后安静地眯上了双眼。
安思渝摸了花花很久之后抬起头,却不曾料想又对上了裴寂的双眼。
他似乎总是喜欢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甚至经常容易失神。
“你怎么一直看着我?”安思渝终于按捺不住问了出口。
“没……就觉得你长得有点像我的一个朋友。”裴寂回过了神。
想起自己之前还将路人认错成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安思渝突然笑了起来:“嗯,那长得像的人确实还挺多的。”
—
第三天傍晚,安思渝爬上了岸边的大石头,然后直直地躺了下来。
裴寂沿沙滩散步寻找花花的时候,远远就望见了躺在大石头上的身影。
于是他径直走了过去,爬上石头。
“你打算躺到什么时候?”
裴寂清冽的嗓音传入耳畔,吓得安思渝反射般睁开双眼坐了起来。
安思渝望着裴寂,两人四目相对。
……
怎么在哪里都能遇到他。
他现在这口吻是在质问自己吗?
“躺到肚子饿。”安思渝扯了扯嘴角,回了话。
“晚上海水会涨潮,注意点安全。”裴寂轻声叮嘱说。
没承想这男人竟然是上来让自己注意安全的。
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安思渝尴尬地转头移开了视线,却突然瞥见退潮了的泥滩上走着几只腿特长的大白鸟。
“大白鸟!”她兴奋地喊了出来。
“那是白鹭。”裴寂出声提醒说。
“哦,那走姿还怪妖娆的。”
裴寂闻言轻声笑出了声,不明白她的脑洞怎么如此的奇妙。
夜幕降临,安思渝站起身走了下来,裴寂也跟着走下石块。
“砰——砰——砰——”
远处的天边突然绽放起一簇簇烟火,在夜色中浪漫而绚丽。
安思渝抬起头望向天空中的烟花,却不料没注意脚下的路,失脚踩入泥潭的一处湿陷当中。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