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微凉的雨水滴在鼻尖,晏照抬头一看,早些看着天色就不对,眼下果然落雨了。
马车内,江挽缨仍心有余悸,有些不能消化孙平被杀一事,但饶是如此,听见刚才外面的对话也知道,今日怕是有危险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将这两天的事情捋了一遍。
早先,晏照说此事有些不太对,她还未能反应。只觉是晏照因相好之事,关心则乱。眼下一细想,又觉得确实蹊跷。
很显然,这个罪犯就是个幌子,目的是要瓮中捉鳖。
那么,捉得是谁?
晏照吗?
但外面半天没有动静,显然不是朝着晏照去的。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江挽缨突然惶恐起来,难道是她原身的身份暴露了?
眼看人群疏散的差不多,王瑾年将目光重新投到马车上,“里面那位还不出来,难道还等着我去请吗?”
江挽缨心里咯噔一声,里面那位,说的不就是她,看来当真是暴露了,这些人是来杀她灭口的!
晏照眸光一沉,仍淡定对峙,“大人,我家官人身子不好,受不得风,有什么事大人问我即可!”
王瑾年冷笑,“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说话?再多说一句,本王马上割了你的舌头!”
晏照气结!还本王?他是成了是哪门哪姓,竟敢称本王!真是胆大包天!敢同他这般叫嚣,就是王自明明面上也不敢这么同他说话!
王瑾年没见过晏照,只当马车里面男装打扮的江挽缨是当今陛下,当即喝道,“你还当你是高高在上呐,乖乖下来,我还能给你个痛快!”
“别给脸不要脸!我王家尽心辅佐你这么多年,也算是对得起你了!”
“识相的赶紧从马车上下来,不然刀剑可是不长眼的!”
江挽缨静静的听着,忽觉哪里不对,高高在上,辅佐?这词跟她不搭边啊。
她吁了一口气,心一下安定下来,想来应该是搞错了,正准备下马解释一番,就听晏照道。
“大人,不知我家夫君犯了何事,能否让我进去将他带出来?”
王瑾年冷声道,“你最好不要给我耍小聪明!”
要不是王自明再三叮嘱,若是发现陛下踪迹,绝不可妄自行动,要活捉。王瑾年早就让人动手了,他真是不明白,迟早的事情,还不如一刀结果了,一了百了!
晏照矮身进车内,此刻已经顾不得许多,他沉着嗓子道,“江勉,你听好!等会你同我一同出去,我会驾车冲出包围,你趁机逃走,记住了吗?”
江挽缨浑身一机灵,指着晏照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的声音...,你是男的?”
都什么时候了,江挽缨还在纠结这个。晏照无语,再次提醒,“机会只有一次,你听到没有!”
江挽缨下意识道,“那你怎么办?”
晏照无言,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似要将她刻画进脑中一样。一息后晏照喃喃,“本就是来抓我的,连累你了......”
江挽缨还要再问,晏照已然拉着她的手往外走了。
两人的身影刚一出现,守卫拔刀齐刷刷的指向二人,只待王瑾年一声令下,就能人头落地!
“早出来不就好了,费我这许多口舌!”王瑾年鄙夷道,“那就自己下来吧,陛下!”
他故意加重尾音,陛下二字落在耳中满是轻蔑戏谑之意。
晏照浑然不觉,他朝江挽缨使了个眼色,装作踩空往前倾倒,然后动作迅猛拉住缰绳,双手用力一扯,缰绳弯曲,打在马尾上。
马儿受惊,抬高马蹄,嘶鸣一声,高高的马蹄落下,正是王瑾年的位置!
王瑾年反应及时,拉过一旁守卫借力转身,在地上打了个滚,滚到了一旁。守卫躲闪不及,被马蹄正中胸口,当即口吐鲜血,倒地抽搐!
晏照瞅准时机,拉住缰绳,调转方向,朝城门外奔去!
王瑾年看也不看,厉声吩咐,“给我追!别让他们跑了!放跑一个,本王杀你们全家!”
守卫不敢不从,当即解开城门处的备马,一个个翻身上马,朝晏照追去!
晏照驾着马车在道路上横冲直撞,江挽缨在马车内被颠的四仰八叉,浑身似乎就要散架!她抓紧车内一角,勉强稳住身形,撩开车帘,“你...你会不会驾...”话未说完,腹中一阵翻滚,“呕......”
江挽缨一阵恶心,她早上没吃,腹中本就空的很,眼下这般剧烈颠簸,一阵阵的打呕。她眼冒金星,余光瞥见身后追兵,顾不得其他,惹着恶心爬到马车头,在晏照身侧坐下,拉过一侧缰绳。
“两个人好过一个人,他们追来了!”
晏照向身后看去,王瑾年带着一群守卫骑马狂奔,直追他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