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个哈欠,坐在穆飞身旁,“将军,您知道吗,我方才带人去摘槐花的时候被主公抓包了。”
“哦?”杨筱饶有兴趣地望向张平,“主公还没歇息?”
“他正忙着兖州那一摊子事,说是听见外面一阵动静,就提着灯出来了。”张平朝众人面前凑了凑,“我便同他说,是将军您派我们来够槐花给弟兄们止血用的,然后,您猜怎么着?”
“怎么着?”杨筱侧头望着他,“主公他让你们把所有的树都薅完?”
“主公说什么?”
“张平你别卖关子了,快些说。”
众人一下子吵闹起来,推推搡搡地催促着张平。
“主公当时一身白袍,手里提着灯,听我们解释完他一下子便来了兴趣,”张平又神采飞扬地讲着,往众人之中凑了凑,“他直接把灯插在树枝上,一抡大袖,说要和我们一起摘。”
“还有这等事?”营里一下炸开了锅,众人全然无法想象钟离桉抡着阔袖上树摘槐花的场面,忍俊不禁地比比划划,笑闹一片。
“没想到主公有朝一日竟会上树啊。”一个士兵笑得直拍战友的大腿,却没有一掌不落在他的伤口上,痛得他连连叫喊。
“哟,对不住对不住,兄弟,是我不好……”
“还说呢!”那战友呲牙咧嘴地吸着凉气,抬手给了他一拳。
张平看着愈发收拾不住的场面,无奈摆手压制道:“主公怎么可能上树,他就不能拿个棍子在下面够吗?”
“原来如此,我就说主公怎会上的去槐树。”
“这叫什么话,”杨筱笑着摆摆手,“不上树又不代表上不去,主公虽然行事稳重,但也还年轻啊,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就是就是,”穆飞在一旁应和道:“主公这么年轻,怎会上不去?对吧平哥?”
张平刚张嘴打哈欠,却被身旁的穆飞猛地一拍大腿,不得不将那哈欠硬生生憋了回去,“对对对,”他抬手揉揉眼睛,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喜上眉梢,邀功似的望向杨筱,“对了将军,主公夸我了。”
“他夸你什么了?”杨筱笑着调侃道:“夸你准时犯困吗?”
“将军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平朝杨筱一抱臂,“主公夸我烧粮烧的好。”
杨筱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我们多点一把火,主公白忙半个月啊。”
众人顿时哈哈大笑,杨筱摆了摆手,“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若不是迫在眉睫谁会去烧粮啊。”
张平打了个哈欠,点点头道:“我真不敢想象,若是主公一统了天下,百姓得太平成什么样。”
“早晚的事。”杨筱笑着扶膝站起,拍了拍张平的肩,一指眼前的花篮,“好了,我先走了,感觉再不让你睡,你能一头砸在这篮子里。”
张平也笑着挠挠头,“不至于,将军,”尔后他一撑地面站起身来,“天色不早了,将军您也早些休息,别再忙了。”
杨筱望了望窗外的明月,回头笑着点了点头,“也好,看见你们这么没心没肺我也就放心了。赶明日你们替我向其余弟兄们问个好,再派几个人来找我拿买药钱,我先回去给你们把方子抄下来。”
“好,”众人都起身送着杨筱,“将军早些休息。”
“行,”杨筱往门外走着,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明日再见。”
-
月色徐徐洒入窗子钟离桉倚在床头,拿着兵书,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看着窗外的夜色,抬手唤来一旁的近侍。
“主公,您叫我?”那侍卫上前作揖道。
“你明日去拿些银子,置备些之血止痛的药物。”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