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时候是山村留守儿童,吃顿肉都跟过年似的。后来父母一拍两散,各自重组家庭,她这个留守儿童也不用守了,压根没人回来了。
要不是她读书成绩足够优异,她可能一辈子就在那个半山腰的村子里,凄凄惨惨的过一辈子。
当然了,走出村子也并不意味着飞黄腾达。没有任何人托举的小镇做题家,即使进了体制,也同样是牛马。做着最繁重的基层工作,拿着最微薄的薪资,住着租来的房子。
日复一日的重复同样的生活,渐渐终于明白,很多事一出生就注定了。
不过现在好了,一朝穿越,人生改写。
年纪小了,还有钱了,生在一个女性掌权的时代,家里什么都是她的。
陆锦澜冷眼观察着这个性转版的男频世界,了解到这里的官员、将领、皇帝都是女人,感觉自己考取功名将来出将入仕也是有机会的。这回真是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陆锦澜心里跃跃欲试,琢磨着回头和陆今朝商量一下,家里的生意别急着交给她,她还想研究研究别的志愿。而且,她对自己的身世还有疑惑,是不是陆今朝的亲生女儿还有待查证。或许,那张纸条有关她的身世。
陆今朝要出门去外地,她打算等陆今朝不在家,去老娘书房找找那张纸条。顺便旁敲侧击的问问严氏,尽快查清自己的身世也好安心做她的陆家少主。
考完试没两天,严氏所生的两个男孩陆贤、陆惠从男学回来,和陆锦澜一样进入暑休。
陆贤十二岁,陆惠十岁。陆锦澜一看两个弟弟生得眉清目秀,举止大方,对她更是十分恭敬,心里很是受用。
严氏对两个儿子教育颇为严苛,没事儿把他们拘在房里绣花做衣服做鞋,说是怕将来嫁过去什么都不会,让妻家笑话。
倒是陆今朝侧夫宋氏生的女儿陆锦淇,今年刚满三岁,酷爱调皮捣蛋,宋氏也不管她。
陆锦澜闲来无事,见两个弟弟天天眼巴巴的瞧着她往外面去,怪可怜的,出门时常带着他们。顺便让庆儿去宋氏的院子里把陆锦淇也抱过来,一块到街上游玩。
没几天,这三个小家伙成了陆锦澜忠实的奴仆,唯长姐马首是瞻,整日跟在她屁股后面。
这天上午,陆锦澜正抱着陆锦淇排队买炸糕,陆贤陆惠买到了一套木质人偶,正兴冲冲的跑过来演示给她看,陆锦澜忽听身后传来几声高喊:“陆大少!陆大少!”
陆锦澜转过身一个人影便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袖子,“陆少娘,你可真是让我好找。”
陆锦澜瞧着这人有些面熟,忽然想起来,此人正是那日在书院门口和她打赌的吴思群。七八天没见,她差点认不出来。
她不禁笑道:“呦,吴少娘也来逛街啊?你找我做什么?”
吴思群啧了一声,“少装糊涂,今儿书院发榜,咱还打着赌呢。走,跟我看成绩去!”
吴思群紧紧的抓着她,那架势生怕她跑了似的。
陆锦澜一听放榜也坐不住了,立刻把仨孩子交给跟着的几个家仆,叮嘱庆儿将她们带回府,自己则上了吴思群的马车,一同赶往书院。
除了陆锦澜,大家都知道今天出成绩,其他同学早就到了。
吴思群绕道去陆府找陆锦澜,又顺着陆家人的指引找到了集市。
两人姗姗来迟,一下马车,只见两百来号同学都挤在书院门口,乌压压一片。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两百来人七嘴八舌情绪激动的议论着,听不清说什么,只觉得嗡嗡嗡如马蜂一般,没靠近就让人脑仁疼。
陆锦澜站在车头,正犹豫着要不要往前挤,殷少娘和孙少娘从人群中冲出来,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往她这儿跑。
陆锦澜见她俩一脸喜色,忙问:“怎么样?二位名次如何?”
殷少娘笑道:“我倒数第一,她倒数第二。”
“啊……”陆锦澜面色尴尬,心说:这成绩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她是心里这么想,结果吴思群直接说出来了,阴阳怪气道:“真羡慕二位的达观,考倒数也能这么高兴。”
“切!”孙少娘轻蔑的扫了她一眼,“我们是高兴啊,因为有人要站在书院门口,承认自己蠢钝如猪了。那个人既不是我俩,也不是陆大少,你说会是谁呢?”
吴思群眉心一皱,立刻冲进了人群。
陆锦澜忙问:“我第多少名?”
殷少娘笑嘻嘻的撞了下她肩膀,故弄玄虚道:“自己去看,我给你开路!”
她说着朝人群大喊了一声:“同学们让个道,陆锦澜来了!”
众人齐刷刷的回头,各种审视的、打量的、诧异的目光投来。喧闹的人群霎时间鸦雀无声,大家默契的让出了一条小路,直通榜前。
陆锦澜也不晓得这是什么情况,事已至此只得快步走了进去。她冲到榜前扫了眼末尾,没有自己的名字。又提着一颗心,从中部一百五六十名开始找,还是没有。
胸口怦怦怦跳得飞快,几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她一咬牙,猛地抬头,看向那最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