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真和叶胜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院子里,徐澄照收回目光,转向温澈。
“明知这是幻境,为何还要带他们上来?”
温澈望着小院的方向,拿出一张浅绿色符咒,轻声道:“我想和这孩子多相处一会。”
另一边,确认已经走出那两人的视线范围后,叶胜突然懊恼地低声道:“那两人的实力深不可测,恐怕不输师父。”
慕容真神色平静:“他们应该不会为难我们。”
叶胜皱眉:“你怎么确定?万一这幻境就是他们设的局呢?”
“你刚才怎么没想这么多?”慕容真无奈道,“如果师父要杀我们,会怎么做?”
“一剑一个。”叶胜抬手比划了个劈砍的动作。
“也有可能是一箭一个。”慕容真作势拉弓,随即放下手,“既然你也知道他们实力不在师父之下,那他们若真想对付我们,何必绕这么大圈子?”
“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叶胜想了想,点头道,“不过还是得小心为上。”
想到叶胜的身世,慕容真轻叹一声,脱口道:“他不会为难我们的,尤其是你。”
“你怎么知道?”
慕容真笑了笑:“你爷爷可是修真盟盟主,多少得给点面子吧?”
“胡说什么!谁稀罕!”叶胜脸色一沉,甩袖就走。
“好好好,知道你不稀罕。”慕容真快步跟上,“但就算找不到那颗珠子,也得先找出幻境的出口,待久了恐怕会出事。”
二人慢慢走远,传来的谈话声也逐渐消散。
温澈收起那张符,眼中浮现一丝欣慰:“胜儿虽有些莽撞,但他这搭档心思细腻,倒是不错。”
徐澄照道:“你那小侄子似乎有些怕你。”
温澈笑道:“谨慎些是好事,总比陆希夷那嚣张小子强多了。”
徐澄照想起陆希夷在芦花村指挥众人的模样,淡淡道:“那小子行事虽张扬,却也算不上莽撞,甚至颇为冷静。你讨厌他?”
“陆希夷?”温澈抱臂而立,轻哼一声,“讨厌倒不至于,就是看不顺眼。他和我年少时一个德行,仗着几分天赋就沾沾自喜,目中无人,不知天高地厚。”
“你现在也很年轻。”徐澄照道,“你和陆希夷一般大的年纪,应当比他有礼貌吧?”
“那是自然!”温澈挑眉,“我家教可比他好多了!”
徐澄照低笑一声,话锋一转:“方才你没开口,我却听见了你的声音,用的什么术法?”
温澈闻言转头,狐疑地打量他:“你现在……到底想起多少事了?”
徐澄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很重要。”
“……”
温澈猛地别过脸去,抬手在身后晃了晃。
徐澄照一怔,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迟疑片刻,将自己的手掌递了过去。
温澈一把抓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细细勾画,低声解释:“这是最简单的密语咒。”
最后一笔落下,他正要开口询问,一道声音便已传到了心底。
[学会了。]
温澈松开手,回头笑道:“果然天资过……”
话音戛然而止。徐澄照低垂着眼帘,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呼吸交错间,徐澄照喉结微动,手臂一收,将温澈的后背紧紧贴在自己胸膛上。
温澈瞳孔微张,徐澄照的脸近在咫尺,透过面具,他能清晰地看见他那双倒映着自己的眼睛。他睫毛轻轻颤动,心跳声大得仿佛要冲破胸腔。
“这破珠子连个样子都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找啊!”
“啊?你连珠子长什么样都不清楚?那你在找什么?”
少年们的声音由远及近,温澈如梦初醒,猛地推开徐澄照。后者踉跄着后退几步,眼看就要栽进身后的竹篱笆里,温澈急忙伸手拽住他的衣襟。徐澄照顺势借力,双臂一展,两手搂着他站稳身形。
“那臭老头就说让我去找,说什么靠近了自然认得出来!”
“哈?难不成那珠子也会御风……”
慕容真停下脚步,见到抱在一起的两人,一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露出一条缝,另一手捂住叶胜的眼睛,捂得严严实实。
“两位前辈,这是在……”
徐澄照面不改色:“亲热。”
“当着孩子面瞎说什么!”温澈耳根通红,反手就是一掌拍在他胸口。
慕容真了然地点头:“原来如此。”
叶胜扒开挡在眼前的手,困惑地看看慕容真,又看看不远处捂着胸口的十二前辈和正朝这边走来的十七前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干嘛捂我眼睛?”
“咳咳……”慕容真手握成拳,放到嘴边咳了咳,一本正经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司空渊盯着眼前的男人。
紫色月光下,男人莹白的躯体仿佛披着一层朦胧轻纱。
“你果然是叶洵!叶家那个神秘的幻术师!”他睁大眼睛,一口气问出一串,“你怎么还活着?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一直住在井下?不对……你刚才说……为什么说叶洵和叶听泉是一个人?”
叶洵抬眼:“你想知道?”
“嗯!”司空渊重重点头,红宝石般的眼睛闪闪发亮,“我想知道你的故事,一定很有意思!”
叶洵的声音依旧听起来毫无波澜,像一阵路过的风:“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司空渊一怔,舔了舔嘴唇,目光扫过他黑雾缭绕的下半身:“这样,你告诉我你的故事,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长出身体的,怎么样?”
叶洵笑了一声,声音听不出笑意:“夜踪灭给你的那味药,叫‘金花万朵凌空开’?那条杀人不见血的毒虫,取的名字倒是风雅。”
“咦?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