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吴诩娇和詹博览认识几十年以来,第一次发生争执。
离开儿子家时,她还想着不能为此和秦家闹的难堪,可转头她现在最依赖的人,却要和她吵架。
“小书是我的儿子,无论我有多生气,也绝对不允许旁人质疑他的决定。”
吴诩娇对着前头詹博览的秘书,也是他的远房侄儿道,
“岦孝,前面右转,去南城公安分局。”
詹博览仍然不想放弃,“你听我说诩娇,你每年只看的见到账的钱,不懂这些,就算只有7%,那也是能养活弘禾圭员工半年的数额,是一笔合同的纯利润……”
“可那是我儿子的资产!”吴诩娇突然大声哭吼,
“等我死了,你拿走我的就好了,他那点钱每年都捐给了孤儿院,你连这都要收回来,你的良心呢?”
詹博览一愣,这个是他没料到的,公司里的财务,每年都会把江素书的红利按时打过去,可他找人调查过江素书,发现他过的并不奢侈,但每个月的花费却不少,原来都在这里。
他帮吴诩娇擦掉眼泪,“这个我是真不清楚,是我不好,别生气了。”
“我知道,你们商人重利,可小书他是个好孩子,做什么决定也都是深思熟虑的。”吴诩娇渐渐冷静下来,抽噎着说,
“不管他是死是活,你就像个做长辈的,满足一下孩子的愿望,不行吗?”
“好!”詹博览面上终于出现了一丝难过,他点点头,
“那我们现在去分局,让警察尽快找到他。”
与此同时,秦则桐也因为这件事和南城公安分局的领导电话沟通了一下。
他们答应和消防搜救协作,再去什镇的郊区和废矿仔细找一下,并且很快发布了公开的寻人启示。
晚饭后秦宴薇回到家,按照爸爸的吩咐,她第二次进到江素书的房间,开了灯,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间房。
靠墙的象牙色衣橱不大,头顶毫无设计感的吊顶和灯具,底下正中规规矩矩的放着一张床,床尾叠整齐的空调被上,有她上次拿走信时留下的指印。
右侧的床头柜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和一些杂物,左边靠窗是一把木质扶手的软椅,上面放的应该是他平时睡觉穿的睡衣。
遮光的窗帘只拉了一半,还有半边的玻璃窗上照出了秦宴薇的身影,黑乎乎的显得有些诡异。
大概是天气太热,也好些天没有通风,房间里的空气很窒闷。
秦宴薇走进去拉开衣橱,低头就看到放在底层右下角的保险柜,而与她胸口平齐的隔层上,有张写了像是密码的纸签,被一款宝玑航海压着。
她将纸签抽出来,蹲下去在保险柜上试着输入,很快将柜门打开。
确认了江素书信上所说的产权和股权证后,秦宴薇单独拿出他的银行卡,将几只腕表和现金一起塞回去,关上保险柜后,她又多录了一个自己的指纹,才放心的拉上衣橱,出去将房门用钥匙锁上。
回到自己房间,她给毛山貌发去消息,问他要孤儿院院长的银行卡号。
毛山貌初始给她回了个问号,不等秦宴薇说明情况,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立即给秦宴薇拨了个语音电话,开口就是问,
“宴薇姐,你要院长的银行账号,是决定继续给孤儿院汇款吗?”
这问话显然很多余,但他的语气里带着让人不能忽视的惊喜。
秦宴薇嗯了一声,他听后激动到,“那太好了,院长就不用发愁资助来源了。”
他的开心感染了秦宴薇,她跟着咯咯的笑了几下,又对毛山貌道歉,
“是啊,我爸爸让我用小书哥的钱,继续代替他资助你们孤儿院,中午对不起,我没有第一时间做下这个决定,让你和院长为难了。”
毛山貌顾不得分析秦宴薇屡次话里的歧义,此行来南城最大的目的已经达成,他连忙道,
“怎么能这么说,明明是我们一直在给江医生添麻烦,他失踪了,我们本就不该道德绑架你,可你和叔叔还是跟他一样,那么好心。”
“宴薇姐,谢谢你!”
他们一东一西,隔着半个南城,秦宴薇听不出毛山貌掩藏的哽咽,也看不到他此时泪目的表情。
“不客气,时间不早了,今天跑了那么多路也累了,你早些休息,记得明天早上给我发来账号。”
“好。”毛山貌抹了抹眼泪道,“姐姐你也早点休息,拜拜。”
江素书以前大概是在手机银行上操作的,不过秦宴薇登不了他的账户。
去银行转个钱是很简单,可因为自助机限额,秦宴薇必须要去柜台。
所幸江素书的这张卡,十几年间的每个月,都有一笔大额汇款到对面的账户。
工作人员并没有对秦宴薇发出过多质疑,只检查了她的有效证件,很快就办理好了。
待回到工作室,装修公司的女设计师,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不好意思啊,二楼的打样间我想改一下。”
她将人领到二楼,指着打样间后面的窗户说,
“那个我想封起来,隔间的玻璃要做成厚些的实体墙然后装上防盗门,同时里面还要做干燥处理,保证它不会回潮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