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山貌顶着下午两点毒辣的日头,按照纸上所写的门牌号,在什镇上独自走访。
可无论是人家客气相迎,还是冷言冷语,每户都看不出什么异常。
他又划掉了一户,朝着最后一家找去。
眼前的院落不大,还有些乱遭,农具四处摆放,几乎没什么下脚的地方,毛山貌站在院门口朝里头问了一声,
“有人在吗?”
角落里传来一声粗粝的应答,“小伙子,你找谁呀?”
毛山貌看向角落,那里坐着一个穿灰色汗衫和脏兮兮大短裤的中年男人,他走去几步,对那个中年男人笑着说,
“大叔,我想请问一下,您家是不是有人行动不便?”
“哎呦!你这小伙子哪儿来的,这事儿怎么就传到你耳朵里了?”
中年男人试图扶着柱子站起来,毛山貌这才发现他是个瘸子,便赶紧上去扶他。
“谢谢啊,走。”中年男人指了指屋里,
“找我啥事,到屋里说。”
毛山貌用脚尖抵开一个晒豌豆的簸箕,顺利扶着他经过。
“也没啥事,我就是想跟您打听一下,最近您家人有没有请医生来给您看腿。”
“我家就我一个吃饱全家不饿的,哪有人给我请医生,小伙子,你问这做啥?”
也是,但凡他家里还有个腿脚好的,也不至于这么乱。
“大叔是这样,我有个哥哥,他最近在你们这儿失踪了,我是来找他的。”
毛山貌半真半假的,中年男人露出惊讶,
“不会是前几天警察来找的那个人吧?他是你哥哥啊?”
“对,他是个骨科医生,医术很好,我看您行动不方便,要是能找到他,保准能把你治好。”
毛山貌扶着他坐在一把掉漆的椅子上,中年男人笑笑,没当回事的指了指对面一条板凳。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先坐。”
毛山貌坐下后,他又道,“我这腿嘛,是我半月前去北边的山里头挖药,回来时摔了一跤弄的,本来我只是腰不好,现在连走路都费劲,警察来的时候我就跟他们说了,那边的废矿塌了,要不是因为想省几个钱,我也不会冒险上山最后弄成这样,唉……”
这话里话外的撇清,像是在害怕毛山貌怀疑江素书的失踪和他有关,说到最后也是满嘴的抱怨。
毛山貌急忙岔开,“原来是您告诉警察废矿塌了的事。”
“嗯。”中年男人对屋外绕了一下手,
“我们还住在这镇上的当地人,都是靠种田或者做点小生意、开个早点铺,又没有旅游业,除了收农作和送货的很少有生人过来,我叫警察去废矿看看的,他们有没有去?”
毛山貌遗憾的摇摇头,“去了,但是没找到。”
“嗐,你别急,没找到是好事,大热的天,要是真在那儿,这么长时间没人救早就臭了!”
本来是想给予安慰的话,却叫毛山貌听的心里一片拔凉,他慌张的起身到,
“谢谢你啊大叔,打扰了。”
中年男人也不想他和警察一样,揪着自己问东问西,面上却笑着回,
“呦,不坐了吗?你看我这也不方便,就不起来送你了啊。”
毛山貌毫不介意他的敷衍,临走时,还顺带把门口挡路的东西替他收拾了一下。
药店里,秦宴薇已经在测血压的小桌旁,等了两个多小时。
开始店员还和她说了会儿话,后来见她一直不走,就去忙自己的了。
她实在无聊,就用手机在平台上发布了一下工作室的宣传资料,期间还幸运的接了个订单。
毛山貌回来时,她刚刚和客户敲定初步设计方案。
“宴薇姐,等急了没?不难受了吧?”
看她把退热贴拿掉了,毛山貌关心的问,秦宴薇把手边一瓶没开封的水递给他。
“已经好了,怎么样?”
毛山貌拧着瓶盖摇摇头,“他们都说没见过。”
“跟我设想的一样。”
见他这么辛苦,秦宴薇叹着气承认,
“有件事我瞒着你,估计警察也没跟你说,其实小书哥不是突然失踪,他是给我留了信后离家出走的。”
才把瓶口对上嘴的毛山貌,又错愕的把水拿开,他问,
“为什么?”
“原因不重要,总之他离开前应该挺难过的。”
毕竟是江素书的隐私,秦宴薇能说的不多。
毛山貌误会到,“你们吵架了吗?”
“不是,与我无关。”
想想也是,两个如此般配的人,看样子应该还没有小孩,秦宴薇也说江医生对她很好,怎么可能会闹到离家出走的地步。
毛山貌盯着手里的透明矿泉水瓶子,忽然低落道,
“宴薇姐,我还想去北边山里的废矿看看,估计得很晚,你刚好点就先回去吧,这里有去市里的公交,我等下坐公交回去就行了。”
“不行!”
人是她带来的,怎么能半拉拉丢下,废矿那么危险的地方,万一他一个人出事了怎么办。
“你想去我们就一起,开车快一些,也不用耽误到很晚。”
秦宴薇强行拉着毛山貌,在药店店员八卦的眼神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