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本宫的面首死因与父皇有关,攀扯皇嗣可是重罪。江寒聆,你有几条命?”
江寒聆盯着地毯上绕圈的花纹,思考如何应对。
“以前本宫想收你做面首,你不肯,看在四弟的面子上算了。你以为本宫放过你一次,就会放过你第二次吗?”
早就猜到言昭明会老调重弹,江寒聆般出预先想好的说辞:“为公主所钦慕是草民之幸,但草民乃端文王挚友,若草民与公主有情,该置王爷于何处?”
再次搬出言肃微,言昭明怒气更甚:“还不是......”猛然意识到失态,言昭明缓和下来,平静道,“今日本宫就当你没说过,没来过,把东西带回去吧。看在你这张脸死了可惜的份上,本宫再放你一码。”
言昭明撂下话,转身就走,大步流星,侍女小跑追上去。江寒聆也追过去,拦在言昭明面前,怒目而视:“有些话,即使公主听完要斩了草民,草民也要说。”
江寒聆无端挤出一滴泪,泪珠划过颧骨落到下巴尖,看傻了归无月,也看愣了言昭明。
“如果公主不管不问,那就真的没人能帮皇上了。公主园里的满庭芳华,皆仰赖于皇上偏宠,如今皇上病重,眼下仅有一线生机,公主仍铁石心肠,还要置身事外吗?”
言昭明还不说话,江寒聆继续说:“为公主,为太子,为皇上,为苍生黎明,草民恳请公主准允开棺。”江寒聆又跪下去,挡在言昭明要过的鹅软石小路上,他的膝盖又被石子硌疼了。
掐金丝的衣摆旋转,言昭明扭头离去,江寒聆还想追,眼前突然冒出两个人高马大的守卫,硬是把江寒聆请出了公主府。
这一席话江寒聆不知道言昭明听进去多少,但至少他出公主府的样子不难看,或许还有争取之机。
江寒聆想过几日再去一次公主府,言辞再卑微,哭得再梨花带雨些。言昭明吃软不吃硬,实在不行,用上美男计,他要言昭明松口。
到王府,归无月担心江寒聆难过,小心翼翼问:“怎么在公主府哭了?”
江寒聆撇嘴道:“假哭,大公主喜欢看。”
归无月在回来的路上紧张得大气不敢出,硬是没想到江寒聆哭是这个原因。他泄气道:“那你装的真像,把我都骗到了。”
“连你都骗不过,怎么骗大公主?”江寒聆显得理所当然。
“是是是,你都对。”归无月注视着江寒聆仍然泛红的眼眶,感叹江寒聆这一世渡个情劫真不容易,又是下跪又是哭的,他看着都心疼。
晚上,江寒聆和言肃微谈了白日在公主府的情形,言肃微只说了声辛苦。江寒聆一走,他又叫归无月过去,再问了一遍。
归无月为了嘲讽言肃微护不住江寒聆,让江寒聆在公主府受惊,还搞美男计这一出,把江寒聆在公主府流泪告诉言肃微。
言肃微很意外,即使双亲去世,江寒聆也是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偷偷哭。他竟然哭给言昭明看,可见心里委屈不小。言肃微当即扔下归无月,亲自去了江寒聆住处,两人关上门,独处了两个时辰。
归无月守在门外咬牙切齿,言肃微不按他的想法出牌。言肃微要怎么安抚江寒聆,他不知道,但是他还记得水镜里,江寒聆和言肃微两个人拉手和勾肩搭背是常态。言肃微看江寒聆的眼神拉丝,江寒聆害羞似的躲躲闪闪,手又还在别人手里。
越想越冒火,归无月恨不得立刻把门砸了,他焦躁地来回踱步,眼见着天愈发暗下去。正当不知怎么办才好时,拱门出现了一个救兵。
白戟听下人说言肃微在江寒聆那,一路找来,撞见归无月苍蝇般在江寒聆门口盘旋。许久不见归无月,他大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王爷留我住下。”归无月一边说,一边把白戟拉到角落,问白戟,“你来干嘛?王爷和江寒聆在一起。”
“哦,我有要事要告诉王爷。”白戟说。
“什么要事?”归无月问。
“这可不能告诉你,得先告诉王爷。”
归无月本想截了消息去通报,顺便看看屋内情形,但白戟尽忠职守,不肯,只好让出一个身位:“你去吧。”
他见白戟光明正大地走到江寒聆门前,曲指敲门,又喊了几声,然后推门而入,归无月伸长了脖子,在开门的霎那什么也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