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叶摆好了饭,沈文悠刚坐在饭桌前,裴亦池便顶着一张没有情绪的脸坐了过来。
沈文悠瞟了一眼,见他慢条斯理的用饭,有心想问一句:怎么今日这般清闲,不出门了?
可当他看也没看自己一眼,只自顾自地吃饭,沈文悠便也没搭理他。
饭菜美味,但裴亦池的胃口实在欠佳,寥寥几箸后,便放下银箸,对侯在一旁的玉叶吩咐:“我今日不外出,要是管事寻我,让他去书房。”
“好的,爷。”
玉叶先小心地窥了一眼夫人冷淡的脸,这才应了一声。
沈文悠也放下银箸,正垂着眸子,用帕子擦拭着指尖。
见裴亦池跨步离去,这才抬眸瞥了男子背影一眼。
这就是她不耐烦触碰感情的原因,麻烦!
沈文悠眼皮重重,昨夜在书房里终归没休息好,歪在榻上想睡个回笼觉,没想到她娘带着乐蝶和玉珠过来了。
陈氏一进门,就拉着她的手,担心地问:“你昨夜可是遇到什么事,怎么突然要回裴宅?”
早上得知沈文悠回了裴宅,陈氏担心女儿心切,立马赶了过来。
几个婢女,一见母女有话说,都规矩得退了下去。
真实的理由不便说出来,沈文悠只得笑道:“昨夜想回来泡药池,不敢打扰爹娘休息,就没有告知你们,是女儿的不是。”
陈氏板起脸,嗔道:“怎么,同娘也不说实话。”
“果然还是娘了解我。”沈文悠故意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姑娘家的忸怩。
“娘,我不想和离了,原先闹和离是疑心裴亦池有外室。”假的,她才没那份闲心关注旁人。
“那天,问询玉珠后,她又跟我解释一回,说她家爷这个“”死劫”是有禁锢的,只能接受命定之妻,碰不得旁的女人,后来玉露也跟我说过此话。”
沈文悠对于这说辞是半点不信,但,她娘好似信了。
陈氏摸了摸她的脸颊:“不和离也好,前些日子看你憔悴的模样,想来心里对女婿还是有些感情的。”
沈文悠眸光微动,她神色差可跟裴亦池没关系,都是头顶的光环在捣鬼,可这些都不能宣出于口,只能任她娘误解。
陈氏又想起昨夜她和老爷对裴亦池说的话,面色有些讪讪:“昨夜,我和你爹话说得有些重,女婿不会有意见吧。”
“不会的,您和爹放心,裴亦池不是那般小气的人,他要是因为你和爹维护我而生气,那女儿再跟他有情,也得换了他,给爹娘找个听话的女婿。”
沈文悠刚说完,就被她娘戳了一下额头。
“都嫁人了,说话还这般没遮没拦的。”
陈氏站起身来:“行了,你既然已经没事了,那娘也要搬回落云巷。”
沈文悠想到因为自己,让爹娘跟着来回操心,有些过意不去:“娘,受累了。”
陈氏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说什么傻话,娘可是乐意为女儿操心。”
沈文悠有一对合心合意的好爹娘,可却没遇到一个合心合意的榻上搭子。
沉木的幽香萦绕在鼻间,歇在软褥上的沈文悠轻阖上眼,神色昏沉。心里还在想着,怎么调教出一个可心的榻上搭子。
恍惚间,她又晦气的梦到了书男主裴寂之,不过这次不再是他一人,还有沈雀如。
两人相对而坐,神色都很难堪。
沈文悠烦躁得敲敲头,她想睡个清静觉,怎么就这么难!
怎么还把外面主角团的近况给她实时转播。
富贵楼雅间。
“你不用再说,我决不会撤诉状。”沈雀如眉眼皆寒。
裴寂之看着冷漠无情的女人,眸光阴翳:“雀如,我已经死了两个儿子,难道你还不能消恨?”
“他们死了是咎由自取,”沈雀如冷嗤一声。
“裴意裴双是你的儿子,我胎死腹中那对男婴就不是你儿子?
还是说,你裴寂之只认黄缨的孩子,我沈雀如的孩子就该命如草贱,任人抹杀!”
“雀如,那不一样,我们……我们以后可以再生。”
沈雀如冷笑数声:“裴寂之,你算哪根葱!要不是为了给我胎死腹中的孩子再来到我身边的机会,你这恶心的老男人,我连看一眼都懒得看。”
“如今我的孩子已经成功回到我腹中,你哪来的滚哪去,别碍着我的眼。”
“沈雀如!”
裴寂之眸光死死得盯着眼前的沈雀如,这人还是前世那个娇软柔善,又处处为他着想的沈氏吗?
一旁的沈文悠睨了一眼裴寂之,这男主的智商都降到如此低吗?他不会以为自己魅力比天大,任何女人都会无怨无悔的为他付出吧!
他也不想想,前世他能享受此待遇,是因为作者脑残的设定。
今世虽有剧情神设定人物关系网,但剧情早已不同,黄缨的复生,他的优柔寡断,让他和沈雀如刚刚建立的关系有了裂痕。
三胞胎残害沈雀如落胎,裴寂之偏袒三胞胎的行为,已经让沈雀如由爱生怨,生恨,生仇了。
只有裴寂之眼盲心瞎,看不清事实,心里还想象着沈雀如同前世那样心软好拿捏。
懒得搭理他的沈雀如,起身要走。
沈文悠也懒懒地打了哈欠,她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