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沫终于屈尊吃饭,大战告一段落。
于沫每天大概只做三件事——吃、睡和玩手机。
暑假开始时她写了点作业,每次都要做思想斗争,后来破罐子破摔,干脆不做了。
张娟从没操心过于沫的家庭作业,因为于沫小学的时候非常积极地完成作业,为了多看电视;初中作业会写到半夜,张娟觉得是作业多,其实是于沫经常偷偷玩手机;高中当然是回学校写作业。
而于晓月写作业让张娟很糟心,幼儿园的暑假作业主要是几张口算题,于晓月不会主动写作业,得等到晚上张娟回来。
张娟翻着书包,说:“吼呦,你这书包里什么都有的,用过的餐巾纸,书皱巴巴的,你姐姐从来不像你这样。”
于晓月就站在旁边一直盯着张娟,“快来写作业。”
张娟把作业放到平时吃饭的小餐桌上,叫于晓月坐下,“写完这页才能去看电视。”看她动笔写了就去小溪洗衣服。
于晓月写完指定题目,绝不会多写,把本子瘫在桌子上就去看电视。
张娟洗完回来把衣服晾好,检查作业,大喊一声:“于晓月,你过来,你这作业怎么做的。”
“三加几会等于五的,啊,怎么会是这个数字呢。”张娟的语气感觉是要去骂人,而不是辅导作业。
她拿橡皮擦把错误的擦掉,看于晓月没反应,轻轻推了下晓月,质问道:“啊,三加几会等于五的,快写,别呆在这里。”
于晓月颤颤巍巍地说:“二。”又撇了眼张娟。
“别看我啊,二,是二就写上去啊。”张娟又把一个错误的擦掉,“这题也错了,怎么会是一呢,你乱涂乱画涂上去的是吧,填几。”
于晓月把正确的数字写上去,“你不是都会的,还都写错,就想看电视呐。”接着把一个横七竖八的擦掉,“这个重写,都快认不出来了。”
“还有这题。”张娟恨不得把本子擦破,不断逼问于晓月“填几啊。”
这次于晓月迟迟没动笔,“看数字找规律,有什么规律,这两个数字差几。”
“三。”
“那这个空要填几,你想一想哇。”
还是沉默,张娟终是没了耐心,怒道:“填五啊,看着我干嘛,写上去啊五。”
于晓月没动,“快写上去啊五。这都告诉你了还不写上去。”张娟激动地握住她的手,于晓月一个劲盯着张娟,最后一边擦眼泪一边写下数字五。
张娟教育完于晓月,又来教育于沫,“你在家就教一下她写作业啊,整天躺在床上,动也不动。”
于沫不想反驳,但也不想改。她以前教过,于晓月在张娟的威逼下表现得顺从,在其他人面前完全不一样。
于沫试图用小孩子能理解的方式教她,结果是于沫让她做什么她都说“不要”,然后犟几分钟。
于沫本不是有耐心的人,久而久之不爱教她写作业了。也许于晓月大部分“不要”都是对张娟说的,只是她被套在了“妈妈的孩子”的躯壳下。
暑假就这么吵闹地过去了,在开学前几天,三班班主任聂倩把同学们拉进班级群,并通知会有返校考,让大家做好准备,这是选科分班后的第一次考试。
于沫一开始选的是物政地,她觉得物理和地理背的不多而且她大部分能听懂,加上政治是因为高一政治老师教的非常好,她在政治课上从来没睡觉过。
这份选科表交上去,于沫和另外几个同学被年级组长宁运卫叫了出去。他劝道:“你们这几个的选科真是乱七八糟,我们学校的优势在哪里,当然在文啊,你选理能竞争得过重高吗。而且跟你们说句实话,学校教育资源有限,你们这几个选科太零散,构不成一个班,到时候只能走班,你们再好好想想。”
于沫认真思考了下,分析了她各科的水平以及未来可能从事的职业,她其实是担心能不能学好物理的,怕到后面越深入自己跟不上,所以最终选了政史地。
事实是她想得太天真了,可又怎么说的准呢,毕竟没有回头路,另一条路她也没走过。归根到底只是她没把选的路走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