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面面相觑,没人动。只听他喊:“蛙跳准备,一二三。”
近地面的热流在涌动,汗水糊住了眼睛,于沫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跳完的,站起只觉得两眼一黑,腿在微微颤抖,慢慢缓过神,听见有人在哭。于沫看过去,是同寝室的高琪。
钱教官走到高琪面前,问:“哭什么?”
高琪抹着眼泪,带着哭腔:“我想要帅哥。”
本是严肃充满幽怨的气氛一下子被这句话打破,听到的人齐齐发笑。晚上是看电影,这一天便这么过去。
军训接近尾声,那应该是最轻松的一天。钱顺特地给大家找了个没有阳光的地方训练,时间过得也异常快。
晚上,钱顺第一次踏入六班,说:“今天是聊天局,你们要问什么都可以。”
宋科站了起来,问:“教官谈过恋爱没有?”不愧是自荐临时班长的人,这种时候特别勇。
一时间班上全是“哦”的怪叫。钱顺示意大家安静,回答道:“谈过,现在正在谈。”又是一阵起哄。
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钱顺分享了他的情感史,最后回到读书的重要性。
8月31日军训的最后一天,新生站在操场上,听校长讲话,中途总教官喊着“一二”带领其他教官来到主席台前,像第一天每人介绍了自己,便迅速消失在大家的视野。
等集会结束,也没找到他们的身影。原来有些相逢真的淡如水,还没有好好告别,就结束了。
下午大家回家。这几天可以说多是阴天,于沫也并不知道要做防晒措施,她照着镜子,脸和手臂黑了很多,还有多处蜕皮。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的芦荟胶,于沫觉得涂着挺舒服。张娟看着于沫,说:“怎么军个训变了个人似的。多涂点,不够到时候买。”
终于,于沫舒舒服服洗了澡,躺在床上,一夜无梦。
周日下午便要回学校,于沫躺在床上看一整天的小说,等出门前还依依不舍。
于晓月也跟着去学校,电瓶车车头后有个小板凳,是于晓月的专属位置。
张娟庞大的身躯,于沫只能看见于晓月在空中摇晃的手,听见张娟呵斥:“不要乱动。”
小小的电瓶车挤着三个人,吹着阵阵热风,略过排排树影。
于沫想起:于晓月以前不是事事都要跟着张娟的,张娟有时出门,于晓月自己在家看看电视也玩得开心。可能是某天幼儿园放学回家,张娟一离开她的视线,她就哭。好像是幼儿园老师说了什么,无从得知。张娟跟于晓月说了很多遍“没事”之类的话,于晓月依旧如此。自此,张娟几乎做事都带着于晓月。
映入眼中的景物安定下来,于沫回过神看看四周,原来是到学校门口了,她没有说“再见”,只是头也不回地往学校里走,听见于晓月哭闹着“姐姐,姐姐”的喊声。她也只是看了一眼,露出尴尬的微笑,一言不发地加快速度,直到哭声渐小。
于沫径直去了教室,已经有很多人了,无数细小的声音汇成一团便显得异常热闹。
她坐下时,朱桐在照小镜子,嘟囔着:“涂了防晒还是黑了,唉。”说着看向于沫:“同桌,你说我们晚自习干嘛呢,我们又没上课,作业没有,对着书发呆吗。”
于沫没想到朱桐会与自己说话,还以“同桌”称呼自己,她细微地摇摇头,觉着不说话不太好,用轻到气音的语量说:“不知道。”
话题就此终止,正好王婷进来,表情严肃,拍了两下黑板,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大家既然成为了高中生,就要有高中生的样子。班里吵的我在三楼楼梯口就听到了。在这里啊,我强调下班规……”说完是三节痛苦的晚自习。
最后铃打响,很快走了大半的人。
于沫是最后一个回寝室的,卫生间挤满了人,乒乒乓乓的响声,跟打仗似的。
她将洗漱衣物准备好,站着无所事事,没一会儿就熄灯了。
看见有人从卫生间出来,于沫进去抓紧洗漱。两个洗漱池,其中一个被帘子划了过去,几人争用一个洗漱池,显得异常拥挤。
于沫正等着洗嘴上的泡沫,听到拍门声,心里一紧,接着是阿姨的声音:“干嘛呢,熄灯了还没上床,动作快点。”
于沫最后一个洗澡,怕阿姨复查,把卫生间的灯关了,洗澡也小心翼翼的,一切忙完接近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