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黛玉又来到两家饭庄。一家地处贡院街偏东头,叫《醉仙楼》,一家在离贡院街两条街外的西凤街,叫《明月轩》。
黛玉先到了闹市区的《醉仙楼》饭庄。
《醉仙楼》临街而立,朱漆大门上悬着黑底金字的匾额,两盏大红灯笼在和煦的秋风中轻轻摇晃。推开雕花木门,是一个宽敞的前厅。一溜朱红色的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桌上的杯盏在暗淡的光线里也泛着微光。雕花的窗棂上映着斑驳的光影,墙上木匾上雕刻着梅兰竹菊四君子的画。穿过一道雕花门,迎面是一方天井,青砖铺地,四角种着翠竹。天井中央立着一尊青铜香炉,袅袅青烟升起,与檐角垂下的风铃相映成趣。
再推开一扇雕花门又是一个大厅,一楼大堂宽敞明亮,十六张红木八仙桌整齐排列,每张桌上都摆着青花瓷茶具。靠墙的博古架上陈列着各色瓷器,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楼梯拐角处挂着一幅《醉仙图》,画中仙人举杯邀月,神态飘逸。
二楼雅间以屏风相隔,屏风上绣着四季花卉。推开雕花木窗,可见街上行人如织,叫卖声此起彼伏。墙角的花架上摆着一盆兰花,幽香阵阵。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其中一幅《醉翁亭记》笔力遒劲,墨迹未干。
此刻还不是饭点,几个伙计在忙着搞卫生。有的拿着抹布仔细擦拭桌椅,有的拿着扫把清扫地面,还有的站在梯子上,认真清理梁上的蛛网。掌柜的坐在柜台后拨弄着算盘珠子,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大堂里格外清晰。
黛玉走进去,一个伙计见了忙迎上前来:“客官,您到是来得早,请先喝杯茶,润润喉。”一边引着他们坐下,一边转身高喊:“三位贵客到,赶紧茶水伺候!”
“来了!”里面声音应道,一个打扮利索的年轻伙计一手托茶盘,一手拿着毛巾,快步走来。他走到跟前,先用毛巾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灰尘,再把茶盘里的茶双手恭敬地端给黛玉,轻红。
黛玉见这个饭庄伙计热情,招待周到,不因为他们奴仆妆扮而有一点看不起的意思,不由点头。
时间紧迫,黛玉让轻红把腰牌给伙计看了,伙计忙把掌柜叫来,众人一齐见过黛玉。
黛玉看向掌柜的:四十出头,身形清瘦,一袭靛青细布长衫浆洗得挺括,袖口微卷,露出半截素白中衣。方脸阔额,蓄着修剪齐整的短须,一双眼睛清亮有神,眼角虽生了细纹,却更添几分通透世故的沉稳。逢人便含笑拱手,指节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浑身上下透着利落劲儿。
黛玉一看便知是个精明能干的人,便问他店里的经营情况:平时客人不多也不少,旺季多些,淡季比较少。周围饭庄比较多,竞争激烈。
确实如此,黛玉在来的一路上已经看到,两边的饭庄没有二十家也有十多家,没有特别的菜和奇异的招数要想每天客满谈何容易。
不过黛玉早已胸有成竹,这点小事怎么可能难倒我这个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
在现世黛玉医治好无数癌症病人,但是她从不收受病人家属的红包,她知道一般生这种病的人家早花了不知多少钱治病,有的早已倾家荡产,负债累累,她怎么可以再拿他们的钱。所以病人千恩万谢之余,便请她吃饭,这个她到没有再推辞。吃过了那么多的饭店,她对饭店的布局、经营、菜式十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