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厉害,难怪妈每次聊起你上学时候的事都那么自豪。”
周忱的指尖在书脊上停留了片刻,眼低晦暗不明。“其实我小时候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他是一个开朗很爱交朋友的人。
云想安静地等他继续。
“三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放学后我看到班长在办公室偷试卷。我冲进去阻止,他求我别说出去。”记忆中的画面清晰如昨,微胖的男生踮着脚,正把一叠试卷往书包里塞。周忱至今记得对方转身时惊恐的表情,记得他塞过来的进口巧克力。
“第二天我告诉了班主任,可那是他亲姑姑。所以我成了那个撒谎诬陷同学的人。”
结局荒谬得像场闹剧。班长声泪俱下地控诉他诬陷,说周忱是怕他期末考超过他才陷害他的,真是可笑的理由,班主任明明知道他的成绩一直是年纪第一,还是选择了包庇班长,当众批评周忱品行不端,撒谎无赖同学。
本来和他一起在现场的还有他的好友可以给他作证的,但他说什么都没看到。
“我爸知道这事,他是相信我的,但他说连最好的朋友都不愿帮我作证,是我做人太失败。”
之后上课老师总是有意无意的嘲讽他,班长开始在班里带头孤立他,针对他。所以他跳级了。上初中的时候,又遇到那个班长的哥哥,为了眼不见心不烦他又再次选择了逃离。
“后来那个朋友给我打过电话,他说当年是被班长的父亲,当时的校长威胁,如果作证,就会被退学。”电话那头传来啜泣的道歉声,那个曾经和他一起在操场踢球的男孩,如今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声音,说着些早已无关痛痒的忏悔。迟来的道歉,已经没有意义了。
那时的他早已筑起高墙,将所有人都隔绝在外。他觉得父亲说的对,他交友太失败了。既然真心换来的只有背叛,不如永远独来独往。
月光石在云想掌心发烫。她看着周忱平静的侧脸,忽然明白那种疏离感从何而来——不是天生的冷淡,而是被最信任的人亲手浇灭的热忱。所以上次他阻止别人插队买冰淇淋后,才会问她在危机面前,是会权衡利弊还是会坚定的站在他这边。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不是你的错,是他们不配做朋友,以后我就是你的好朋友!”
周忱低头,看着那只努力包裹住自己手掌的小手,她的手很暖,那时候的他确实很需要一个真正的好朋友。
这么多年一路走独自走来,他一直认为自己做的很好,少交朋友就能有效防止成为被放弃的那个选项。直到他认识了云想,他突然意识到,这些年他引以为傲的独立,不过是一种懦弱的逃避。而眼前这个姑娘,明明小时候受过比他更深的伤害,却依然敢毫无保留地相信友谊,义无反顾地守护朋友,真诚地对待身边的每一个朋友,这大概就是他和云想的差别吧,她内心比他强大太多了。
云想跪坐在床上,正低头解着项链的搭扣,月光石在她颈间泛着幽幽蓝晕。
“我帮你。”周忱突然按住她的手,他的指尖有些凉,擦过她温热的皮肤时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绕到她身后,呼吸轻轻拂过她后颈的碎发。金属搭扣发出细微的“咔嗒”声,项链却没有被取下——他的手指顺着解开的链条缓缓下滑,指节若有似无地蹭过她的脊椎。
“周忱……”云想的声音有些抖。
“嗯?”他的回应带着鼻音,唇几乎贴在她耳后。月光石项链此刻垂在她锁骨下方,随呼吸微微晃动。
云想转身想说什么,却被他突然抵在床头。真皮靠背冰凉的触感透过单薄的睡裙传来,而身前人的体温却烫得惊人,而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此刻暗沉得可怕。
“可以吗?”他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唇,声音比平时低哑许多。
云想没有回答,只是仰头吻了上去。这个动作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周忱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月光石在他们紧贴的胸口间发烫,像一颗小小的心脏。
周忱撑在云想上方,垂眸凝视着她。
她比平时更紧张,呼吸又轻又急,生怕泄露出一点声音。以前在北辰市的公寓里,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总是更放松,更大胆,有时甚至会主动缠着他索要更多。
可自从回到周家老宅,因为他和爸妈都住二楼,她就变得格外拘谨,生怕隔墙有耳,被他父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动静。
周忱刻意没告诉她,这栋房子的隔音做得极好,哪怕她在房间里尖叫,隔壁也听不到半点声响。
他喜欢这样的她。
紧绷的身体对他更加敏感,内里绞得更紧,像是要把他彻底吞噬。平时她就已经足够让他沉溺,可此刻这种极致的紧致感,几乎让他爽到头皮发麻。心理上的满足感甚至比生理上的快感更强烈——她在为他紧张,为他克制,为他失控。
他俯身吻住她紧闭的唇,舌尖强势地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舔舐她口腔里的每一寸柔软。她的呼吸被他搅乱,舌尖被他勾缠,被迫与他共舞。
……
事后,周忱轻轻揉捏她的耳朵。云想趴在他身上,指尖描摹着他锁骨上方的痣。
“在想什么?”他问。
“在想……”她故意拖长音调,“周教授怎么变得这么不正经。”
周忱低笑,翻身将她困在身下:“还有更不正经的,要试试吗?”
云想笑着求饶:“忱忱,你就放过我吧。”
“看来今晚要好好教教你关于称呼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