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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59.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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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鱼曦光陨落时,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怕。”我缓缓道,“我觉得我似乎不再是我了。”

我什么时候对自己的好友下过手,这送灵草让对方陨落的手段从来都是被我放在仇人身上的。如今就因为她同我置气便下这样的手吗?可分明是我先杀了她的弟子。

“我本来没有觉得有什么的,然而她在陨落之前才对我说,她已原谅了我。”我继续道,“因此我跑了,我不知道自己何时回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会不会回来,所以我才放下了那两把剑。”

温远抬起头看我:“那现在又为何回来?”

“说来你可能不信,是一介佛修。”我说到这儿笑了笑,“我问他这一切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他说何必纠结,是梦亦或是现实,皆在一念之间。”

“然后我想,我若是将这当成一个梦境,那无论谁跟我说此处是现实,想来我也不会信。”我继续说下去,“若是我将此地当成现实,那无论什么人告诉我快些醒来,我也不会在意。”

“若你认为此处是梦境,我会来到你眼中的现实。”温远忽然道,“……若你认为此处是现实,我会常伴在你身侧。”

我自然听出他这话是真心话,却又不知道这会儿说什么的好,人在感动时大抵都会如我此时一般陷入词穷,最后我也只点点头:“好。”

“刚才吼你是我不对,”温远忽然开了口,“抱歉。”

“也不必如此正式。”我轻咳一声,“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你本来就不对。”温远说道。

“……对。”我怎么也不至于蠢到在这会儿反驳,干脆应了。

温远却在此时松开抱住我的手,正在我想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抱着我稳当当的往榻旁走。

“那样抱着有些累。”似是看出我的困惑,温远开了口。

而后我俩一块儿倒在榻上对视,我和焦业这样时倒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和温远对视,我便越发觉得有哪儿不对,然而有哪儿不对又说不出,只是觉得不对劲,就好似登徒子忽然被一个看着文静的姑娘吻了一般,没有喜,只有惊。

“现在心情好些了吗?”我枕着胳膊问他,“你刚才可吓了我一跳。”

“你先前也吓过我。”温远照着我的模样,也枕着自个儿的胳膊,“是谁做的更吓人些?”

“是我——”我一面说一面扯他的衣衫,“你不要生我的气了。”

“嗯。”温远并未挣脱,只挥挥手,将那把我眼熟的软剑给唤出来,“给你。”

“嗯?”我翻个身,将剑接过来看了看,“这么轻易便给我了?我还以为得求你好些天呢。”

“原本不打算这样轻易就给你的。”温远看着我,忽然问,“……你今日是坐着焦业的魔剑过来的吧?”

我摸剑的手一顿,下意识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莫非在我敲门前,温远便已开过门了?

“只有他的本命剑魔气最为浓郁,到哪儿哪儿的生机便被压制。”温远道,“我想了想,他多半不会这样快便来,所以多半是你。然而我本想来接你,却听见你让人过来通报。”

我想了想,似乎琢磨过味儿来了:所以若不是因为我坐着焦业的魔剑过来,还特地叫人通报一声,温远也不会气急吼我?

莫非在温远看来,我坐着焦业的魔剑过来,好生叫人进去通报一声,在他屋前台阶上坐下,想拽他却又缩回手,难得好好坐着,全都是我打算和他划清界限的意思?

“他和我打架时削去了万剑山的五座山峰,虽然也只是削去了山峰……虽然我自己也削去了三座。”温远见我像是回过味来了,这才又说下去,“但万剑山中没有能看清我们打斗的,所以都觉得是他削去了五座。”

我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说被焦业削去的那两座我出点儿灵草和灵材当补偿?想必温远也不会同意。那问温远为何削了自个儿万剑山的剑锋?焦业之前便给我说过答案,该是温远当时以为我死了……

思及此,我忽然伸出手摸了摸温远的眼角。

“怎么了?”温远闭了闭眼,模样乖巧得过了分。

我被他这模样给蛊惑,想也不想便说道:“先前以为我死……”

“什么?”好巧不巧的,温远却在此时打断了我的话,“我方才没有听清。”

我想了想,试探着说:“先前以为我陨……”

“嗯?”温远仍是打断了我将要说出口的话,这次更干脆,只用了一个字。

这下便是傻子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我于是不说那个字眼了:“先前以为我……的时候,你落泪了吗?”

然后我又说:“你肯定没有,你一个万剑山的剑尊……”

“……落泪了。”温远移开了视线,过一会儿他便转过头直视着我,将这话给重复一遍,“落泪了。”

“——哎呀。”我将那软剑唤回去,吻一吻他额头,“……哎呀。”

说来也奇怪,我先前总觉得我已为温远敞开了心门,然而却总没有什么实感,总觉得他还是不小心落在掌中的雪,若是长久地捧着,很快便会消散。然而如今听他说过这番话,又是这般惹人疼的模样,才惊觉先前哪里是什么敞开心门,不过是觉得他在我心门暂住一阵子也无妨,因为他再过些时日便会走。

如今吻一吻他,才意识到这不是雪,这是落在我手中的飞鸟。说到底,万剑山的剑尊,也不过是会心悦姑娘的少年郎,同样会因着心悦之人不打声招呼便离去而难过,会因着觉得姑娘是要和自己断了关系而置气……会因着觉得她死去了而落下泪来。

“莫再有下次了,”温远道,声音听着有些闷,好似是落了泪,“我活过上千年,什么事儿没碰上过,怎么会因此便嫌弃你……你这样想才是不应当。”

“知道了。”我笑道,“这次是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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