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槐站定,抬手,蓄力然后出拳。
砰!
迸溅开的碎片从空中飞过,在旁边挂着的布单上割出长长一道口子,最后扎进枕头里。
一群受到惊吓的人目瞪口呆,而薄槐气定神闲甩了甩手。
对上那双颤动的眼睛,她满脸无辜:“是你说的,让我尽管下手。”
陈部长心痛的话哽在喉头,闭着眼让她继续。
连续三拳,所有设备全部报废。
短短几分钟沧桑了数倍的中年男人捂住脸,无语凝噎。
他深吸一口气,态度整个大反转,咬着后槽牙哀怨道:
“咳,那什么,孩子,你多少控制一下。咱们部穷啊,这么多设备实在换不起……”
陈部长整张脸皱成一团,像个被生活锤扁的窝囊包子。
面子?能值几个子儿!
没钱,哭都不敢多掉眼泪!
薄槐沉默了。
她是个从未在钱这方面发过愁的人。
看一眼如丧考妣的陈部长,看一眼欲言又止的教官们,看一眼原本是在凑热闹现在却如临大敌的其他项目负责医生,最后看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体检表。
她迟疑道:“那……还测吗?”
“这才刚开始。”她扬起电子表朝众人展示,“差不多全空着呢。”
除了预设好的项目名称,多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这场体检最后终止于陈部长声泪俱下的控诉中。
安排此事的赵晟受不了他变调的哀嚎,让看戏的教官赶紧把人领走。
所以其实什么都没测出来,就量了个身高体重。
还是当初在会议室见过的几位教官,这次没再像看犯人似的把她严严实实夹在中间了。
两人在前面领路,三人勾肩搭背在后面闲聊,都很随意。
“看着瘦瘦小小,没想到这么有劲,一拳超人啊!”
“对肌肉的控制非常完美,是个做单兵的好苗子。”
“啧,话是这么说,但老家伙们肯定不愿意放人。”
“他们放不放的不重要,最后不还是要看人家自己怎么想。”
于是教官上来和她搭话:“同学,别被忽悠去搞什么文学研究了,来跟我们做单兵怎么样?”
薄槐插着兜往前走,闻言懒散勾唇:“能打架吗?能打就干。”
“当然能了!”教官兴奋起来,努力游说,“你不是还喜欢开机甲吗?当单兵天天出去开着机甲干仗,心动不?”
薄槐诚实点头:“心动。”
“那等会有人问你想走的方向是什么,你就说单兵。”教官强调,“千万别说错了啊!”
招生部办公室在二楼,走廊悬空在小操场上,有学生结伴从下方路过,交谈声传入众人耳中:
“刚才排行榜的二三四名在报到处碰头了,看上去关系很好,他们不会入校之后组队吧?”
“我靠千万别啊!这么强的力量应该打散,好歹平衡一点吧!”
“还是没看见传说中的第一名。他们考试时不就是一队吗,那三人还找来着。”
“祈祷一下他们四个别真组队,分出去两个都行。”
“第一名已经登记完了,有人在宿舍分配栏看见她的名字,顶配别墅。”
“还是个有钱人。又厉害又富,本菜鸡穷鬼实名羡慕。”
薄槐顿了下,问教官:“宿舍住户是看得见名字的?”
“对,校内网能查到。怎么了?”
薄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