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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叙走后,尽管明知门外就有他保安公司的一班下属守护,商商还是感觉自己已躺进无尽黑夜。
她以前从未怕过黑,即便是在她眼睛受伤、视力衰退的时期。徐叙多年来对她的训练不只是搏击同自卫,还包括感统放大,教她在视力或听力受损的情况底下利用其他感官弥补缺失。
但她从来没预见过,原来躺进棺木之中就如同身入全方位的屏障以内,好似去到另一个宇宙空间,时间是停滞的,分秒难计。
如何能见星辰?
那明明只是一片密密实实的黑,他却说能令他感觉安宁。
究竟被绑架期间,那人曾被封闭在棺木中多少个钟头?以致他迷蒙中产生幻觉,于一片星辰之中找见平静。
她的听力又放大了,捕捉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靠近。是个女人,脚踏尖细高跟,衣摆在她脚边来回,似展翅的蝴蝶。
那女人走到门口同看守的保安轻声聊过几句,然后推门进来病房。
在黑夜中她同样光彩照人,神色明媚,有一种寻常女人身上不常见到的强大自信。是谢诗慧。
她看着病床上的商商,致歉说,“本想白天过来探望你,又听说你刚刚苏醒还很虚弱。”
“我还以为你是特意选没人打扰的时候过来找我。”
谢诗慧便笑了。她向来喜欢和聪明的女人对话,她们心水清,不勉强,点到即止,互不揭穿。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后来看到新闻,见事故现场坍塌严重,你能逃过一劫真是太好了!”
“感觉......好似梦一场。现在身体还有些麻木,活动能力还未完全恢复。”
“那有否考虑过日后换一个职业?”谢诗慧如同玩笑一般地问。
商商看向她,平静地问,“我还以为,你是想过来确保我会履行之前应承过你的事。”
“你是遭遇事故才进医院,又不是消极怠工,我没必要催促你。”
“确实没必要催促,毕竟血缘关系并不会因为我的介入而产生改变,你一早知道那个就是你先生的亲生儿子。”
谢诗慧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但稍纵即逝。说到底,她并不意外,当初也只是期盼能侥幸瞒得了商商一阵子。
“起初我真是以为一切都只是巧合,甚至就包括你作为业主、主动联络开发商将铺租给我的事都是。但后来等我见到你先生,发觉他虽然确实是个成功的商人,但不论谈吐、气质、思维,都称不上能与你匹配。原谅我直肠直肚,我实在想象不出,他身上有哪一点值得你嫁给他。除非,是有其他隐因。”
谢诗慧听得不禁笑了,“这样说来,好似我同你已经识得已久,彼此了解很深,你连我对男人的喜恶都能一清二楚?”
商商无意与她争拗,将视线移开,笃定地讲了一句,“你接近他根本是另有目的。”
接着,又说起其他,“我查过铺头的租赁历史同买卖记录。我那间铺处在和鸣街最贵的位置,面积是整条街最大,租金最高,就连陈吉士算风水的时候都批是整条街最旺,所以我想不通,如果你想置业投资,为何最先买下的不是The One?”
“用从你那间铺收来的租抵The One的租金还有的剩,不错啊!”
“却又刚好是在我想来和鸣街开铺之前你才找上一任业主买下那间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