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崇文扑上前抱住阿妈,两母子都惊恐难安。一个忙着求饶,一个忙着安慰。
“收声!”邝秀瑛极不耐烦地转身,手中的刀离邝崇文又近了一步。邝太如见恶魔,探出一双手去抓挠那把刀,手指被划出血也不管不顾。
“收声!收声!”邝秀瑛在半空中猛划了几道,逼退了缠过来的养母,然后回转身一刀向商商的臂膀划了过去。
商商被绑住的手臂闪躲了一下,藏在袖口的物件跌出,邝秀瑛这才发觉,原来她还藏有另一部手机在身上。
见拨号记录显示她已经尝试过好几次打给同一个号码,邝秀瑛怒不可遏,抄起地上的木板就去扇商商,令她侧倒在了地板上。
拳打脚踢都不足以发泄邝秀瑛的怒火,她恨不得即刻拿刀捅死商商。
唯有最后一丝理智还在束缚着她,她用鞋底踩在商商背上发问,“你知吗?我遇见你那一年还足够年幼,我原本计划摆脱姓邝这一家人,大不了是回儿童院再找社工帮我找下一家。我那个年纪,又聪颖又生得乖巧,大把养父母想要我啦!我尽可以慢慢择!是你挡了我的路!”
“姓邝的这两公婆,假仁假义,每次社工家访他们都不肯直接开口说不想要我,不喜欢我,而是说他们还想继续努力看看,说会修补同我这个养女之间的关系喔!他们都有仔万事足啦!同我还有什么好修补的!明明他们是想留我到再年长几岁,那样就不会再有其他家庭想要收养我!”
“所以怪不得我喽!我又没可能变成儿子,我又想要独宠,不就只有除掉我的竞争对手喽!绑走文仔是唯一办法啊!”
想起这件事,她又有得怨,“就是当年别墅那个保安,真是好多事!不小心被他见到我一个人在别墅晃荡,他接二连三跑来确认我的情况不说,后来还干脆打电话报警,说担心我是离家出走喔!其实我哪里是一个人啊!明明还有文仔嘛!只不过他是被我关在地下室啊!”
“我那时才知道,竟然男仔可以娇气成这样,由朝早哭到天黑,吚吚呜呜连话都讲不清楚,真是麻鬼烦!终于哭得警察起了疑心,问邝氏两公婆我是不是趁他们出埠私自带他过去别墅的,差点令得我被惩教署查。”
“不过还好,他识得哭,我都不弱!我一样哭给那班警察看!将我平时在养父母家中怎么被忽视、怎么被文仔欺压的事一股脑讲出来,他们就又开始同情我!我养母这份人,你看得出啦,其他没什么本事,最本事是滥作好心!她一听福利官说我有可能会被送进儿童惩教中心就于心不忍,忙说她不愿追究,只想带文仔同我回家,往后会对我们两个好生教养。这说明什么你知道吗?”
“不正正就是说明他们的确很偏心喽!如果他们对我有对文仔一半地好,我会带走文仔吗?会在他大腿上剜下一小块肉吗?我毕竟算得上是他家姐,如果我不帮他见识这个世界的险恶,他可能以为所有人都是会偏爱他的!那你讲,我到底有什么错?”
邝秀瑛换了个姿势,将刀柄紧握在手心,另一边手抓住商商的头发将她从倒地的姿势提得坐起在她眼前,“我从来都很讨厌多事的人,就包括你,包括那保安,还有那些警察!你们这些人通通都有一种特性,即是都以为自己是代表公义,代表正确。但这世界凭什么由你们这号人来说了算?”
“尤其是你!你打着正义的旗号,帮一些受过欺压的人争回他们赢得的事物,但是他们值不值得帮,由你说了算。你当自己是神?说白了你不就是以这种方式捞钱吗?讲得这么冠冕堂皇做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啊?当时我是叫你帮我分得我养父五成身家啊!如果不是你自作主张,只要三成,我会跑去威胁那官员?所以他后来跳楼都是你害的!是你所谓的正义、所谓的公平,累他走投无路去求死的!”
“其实最应该死的人是你!是你三番四次阻饶我的计划,是你自以为醒目人人都可以被你预算得到!但其实你什么都没算到,邝家家破财散你没算到,那官员自杀你没算到,现在被我绑过来,你也没算到!”
“不如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尽管猜猜,我这次找上你,到底是打算对你做什么?打你?剜你的肉下来泄愤?也困你三日三夜令你滴水不进?”
“不止!”邝秀瑛背着光站起,笑脸魑魅,“我有更好的安排给你。”
她一个指令,那伙男人即刻将旁边的邝太同邝崇文齐齐控制住。
“邝勇浩求我,说他还需要留些钱给老婆同儿子傍身,不肯将所剩的财产全部过给我。我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不如......我先送这两母子走,只留他一个清清静静、没得挂念,不就好了?”
“至于你,当然是要陪葬啦。更何况,我本就需要有人做替死鬼,万一这次又被警察查,根据之前的纠葛,他们很容易认为是邝太带着儿子找商姐姐你寻仇,你们三个才会身处一室,全部枉死!”
“商姐姐啊!不知这一单又符不符合你订立的原则呢?只帮将死之人实现他们的愿望。邝勇浩现在身在狱中,每日受病痛折磨,时日不多了,恐怕也迫不及待正等着你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