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爸攸的看向傅衡的额头,傅衡抬手捂住额头,沾了一手的血,他些反应不过来地看着自己手里的血。
傅爸吓得手一松,手里的摆件咣铛的砸在了地上。
“处......处理掉,快,额头,额头的血。”傅爸结巴道,第一个闪现到他脑子的念头,不是担心儿子的伤,而是害怕被医院的人看到,会被传出去,会被人误会他有家暴倾向。
傅爸记得他办公桌柜子里,有个急救药箱,那里面应该常备着纱布和绷带,他跑过去,打开,抱出药箱,找到纱布和绷带,却怎么也找不到止血药。
把药箱里的药全倒出来,才想起,一个月前,他检查药箱时,发现止血药过期,给扔进垃圾筒,也没有再放进新的。
傅爸就拿了几个创口帖,一些纱布和绷带,让傅衡坐到沙发上,给他额头贴上创口贴后,傅爸一手按着纱布,一手撕开绷带道:“下去后,要是别人问起你额头怎么了,就说不小心撞到墙上了,知道吗?”
傅衡的父母脾气一上头,就算是在医院,也没少对傅衡动手,不过,他们很注重自己的脸面,每次都是关起办公室的门,然后打在傅衡被衣服包起来的地方。
打完后,也会像这样命令式的要求傅衡,要是被别人看到身上的伤,就说是他自己撞的。
傅衡每次都会答应,因为他一直相信着他的父母对他所有的管教都是为他好。
可是今天......他的父亲就因为他查孙刚,就把他叫进办公室责骂。
只是因为他帮安城闻解释了几句,就愤怒地抓起台灯打了他。
父亲的愤怒,固然有安城闻在父亲心里不好的印象带来,可更多的是父亲对他的不信任。
父亲就是觉得他查孙刚,就是在查他,在查仁康,他想要毁掉仁康,他翅膀硬了,想要飞出仁康!
他不明白,他才是父亲的儿子,为什么父亲更愿意相信孙刚,相信安明非,却不愿意相信他。
他也不明白,他从小到大,逆来顺受,从来没有跟父母顶过一句嘴,从来是他们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包括他们让他留在仁康,他也没有抱怨过,更没有起过违抗父母的念头。
他们为什么就不相信他,为什么就觉得他帮安城闻说话,就是在害仁康!
但他才是他们的儿子,他们愿意相信孙刚,相信安明非,为什么就不相信自己的儿子!
发现原来自己一直不被父母信任的事实,残忍的击碎了傅衡,让他觉得他以前好像待在一个自己亲手盖起来的玻璃房里,明明眼睛都能看到他的父母对他做的一切,但是总是自欺欺负人地相信着,玻璃扭曲出来的美好。
但他今天想要亲手推倒这座玻璃房,他以为会很困难,可当他把手放在玻璃上,“爸,你要想让我不说出去,那你就答应撤掉警戒,不要再阻止我查安志海的死因。”
“你在威胁我?”傅爸不敢相信。
“不是威胁,我只是在跟您谈条件。”
“要是我不答应呢。”
傅衡指着自己的额头上的伤,“那我就撕掉这些纱布和创口贴,从您的办公室走出去后,我会对每一个看到我的人,说这是您打的。”
傅爸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指着门,大吼道:“滚,给我滚!”
傅衡干脆的撕掉纱布和绷带,露出了三条没有贴平,皱缩在一起,像三条丑陋的疤痕的创口贴,他没有犹豫的又开始撕创口贴。
傅爸气道:“住手,给我住手!”
“只要您答应我的条件”
“你这个逆子!”
傅衡已经撕下第一条创口贴,创口贴止血功能有限,伤口一露出来,还贴在额头上的两条创口贴就被血浸透了。
傅爸感到了恐惧,窒息,还有一种令人不安的阴冷。
傅衡的手已经在撕第二条创口贴上,傅爸T在身侧的手,不受控的抖动着,脸上的肉一跳一跳的,在傅衡快要撕掉第二条创口贴时,傅爸终于受不了了,“我答应了。”
傅衡果断的把第二条创口贴按回去,但第一条创口贴上已经被他扔进垃圾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