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同父同母的哥哥,他叫艾德兰,是个讨厌、掉钱眼里的家伙。”
话题随着君泽转到自己家族成员的八卦事上,气氛变得愉悦轻快起来。 ?
掐着点,当午餐餐盘被端走,南风在君泽的示意下,看向舞台。
阳光正好从斜上角洒落,将百花琉璃墙印在舞台上,万花齐开。
这时,一位身着白色长裙、头戴花冠的长发古典美女,款款上台,身侧是被推上台的巨大金色竖琴。
“像……花神精灵。树林间,溪水涓涓流淌,月随波动,风里泛着清淡花香,万花落下,轻盈的精灵们在山林间嬉戏,用竖琴演奏独特悠扬的乐曲。”
“楠楠的文采真好,可了解竖琴?”
南风真诚的摇摇头,他家里没人接触音乐,至于他……音乐、绘画、摄影都不感兴趣,自然不会去了解。
趁着舞台上还在准备,君泽给南风介绍起竖琴。
“最古老的拨弦乐器,作为最美的乐器,竖琴音色婉约精致、纯净空明、飘飘乎如。有人称它为——神的乐器,如同阿芙洛蒂式的垂眸,温柔如水。”
似懂非懂的点头,南风好奇去看舞台。
说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参加,如此正式的音乐会,还是古典音乐。
竖琴的声音,随着音乐厅的设备,穿透七彩华美的穹顶,闯入天堂七层结界,震撼众神。
前奏,是一种缓慢、孤独、弥漫,好似做了一场人生大梦,到最后关头不得不醒、茫然四顾,分不清梦和现实,分不清戏和人生。
音调变得跌宕起伏,中间部分开始萌芽、破土,冲破重重阻碍。全力迸发,开出最绚烂之花,使世人为之赞叹。
但,盛放后渐渐枯萎凋零,一切又归于尘土。
落起落,是盛世繁华谢幕。
乐章低语着传奇的故事、波澜壮阔的一生、豪迈的胸襟气概、凄艳或美满的过往……然而一切精彩,都将被掩埋在历史长河中。
人的一生,苦、乐、兴、衰、落都在音符中,回顾自己的一生,再去回味最激荡的片段,思考那个不存在的乌托邦。
三十四分钟的开场,君泽沉浸其中,手指随着乐章的起伏,晃来晃去,好似在指挥这场竖琴独奏。
“楠……”
一字才出,君泽闭嘴,摇头轻笑。
少年正抱着软软的抱枕,脑袋靠在柔软的沙发上,陷入梦乡。
抬手,君泽示意骑士长将毛毯取来。
音乐厅的温度偏低,这一觉要是把整场音乐会睡过去,不给冻着凉。
悠扬的乐曲,君泽听得有一搭没一搭,注意力时不时落在身旁少年身上。
许是沙发不够大,少年睡得并不安分,动个身子,伸伸胳膊,就会把毛毯抖掉。
第三曲准备开始,骑士长从门外悄然进入,附身,在陛下耳畔低声开口。
“陛下,伊洛蒂小姐求见。”
若是旁人,骑士长会直接帮陛下回绝。
但,伊洛蒂小姐,也就是首场竖琴独奏者。
七年来都负责,每年今天的音乐会开场曲,格外受陛下看重的天才竖琴演奏家。
“进来,噤声。”
离开包厢,骑士长就对上位女人期待的目光。
亚麻色的卷发瀑布披肩,黄绿色的眸子配上甜美的面容,好似一只可爱刚成年的精灵。
啊,真的很甜美。
心中感叹一声,骑士长连忙低声嘱咐。
“进去后,莫要出声。”
“我明白的。”
伊洛蒂连忙点头,兴奋得小脸红扑扑。
等了一年,终于又能见到陛下。
音乐厅最大的包厢,伊洛蒂踩在软软的地毯上,紧跟骑士长的脚步,进入。
她的目光,最先落在自己每每午夜梦回,都让人仰慕的身影。
陛下每年都会坐在那,倾听这场准备了一年的音乐会。她甚至能想象得到,陛下就在这,倾听自己的演奏、观赏自己在舞台上的演绎。
想想,都让人兴奋。
而此时,第三首乐曲已开始。
盯着皇帝陛下的侧脸,就在伊洛蒂心猿意马、胡思乱想、脸颊绯红时,陛下松开撑着下巴的手,附身到一旁沙发,将滑落的毛毯提起,为一人盖上。
还有人?
悄摸摸移了移,伊洛蒂方才看清,与陛下同排的位置,有位漂亮少年正陷入梦乡。
跟陛下来参加音乐会,居然敢睡觉?而且……伊洛蒂小心去看陛下的神情,并未生气,反而比以往多了份柔和。
旁晚五点半,第五首乐章刚刚开始,安静得只剩下乐声的包厢,响起另一道声响。
“呜,胳膊。”
一觉醒来,打算伸个懒腰的南风,立刻被自己压得酸麻的胳膊,要没感觉了!
君泽起身,伸手帮南风揉起胳膊。
“睡醒了?”
“嗯……抱歉。”
听着下方还在演奏的乐章,南风顿感不好意思。
他明明想着,陪心情不好的陛下散散心。
结果,好像第一首乐曲才开始没多久,自己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