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照,街上熙熙攘攘,一辆马车穿行在人群间,不停催促车夫快点,无果后从马车内下来一穿紫袍男子,疾走去往城门方向。
紫袍男子喘着粗气询问过守城兵卒后焦急跑到城门楼外,眼睛扫过进进出出的人群,那里还有他心念的那个面孔?
提起的那股气顷刻间泄去,抬头望向头顶的艳阳,男子扬手遮挡,嘴里低语:“她连走都不愿意告诉我一声,就这么走了,再不回来了。”
也许连他自已都没意识到他的话是多么颓败无助,两行清泪不自觉滑落。
魏令简察觉,抬袖拂拭,才觉察自己竟落了泪,勾了勾唇角,是不甘和讽刺。
她甚至连个送别的机会都没他留就走了,而自己还留在曾经短暂的温暖记忆中无法自拔。
终究是自己负了她的选择,而她便头也不回撇了他,飘然远去。
金黄日头升至半空,这日的太阳格外晴好,吵杂喧闹的人群中独独那紫袍男子如同隔绝了周遭事物,远远看着私木桩般直直站立不动引人注目,近了一看,男子满面哀容,双目木然,引人侧目好奇。
双礼跟在一旁陪伴,小声劝说着,自始自终也没有得到自家公子的回应。
冬日的寒风凛冽,吹打在脸上割得生疼。
不知站了多久,两幅脸庞皆是冻得通红,就连眼睛也是,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心疼的。
“双礼,我们回去吧。”
“公子,好。”
赶到城门出半个时辰前,早朝退下,圣上留他在大殿。
圣上神色异常甚至是带着凝重开口:“魏卿,你的家事处理得如何?”
他被问得窘然,只得回答:“劳圣上挂心,卑臣定处理好。”
圣上了然,又说道:“你上次求放你夫人回北境探亲团聚,朕一直以为你不会开这个口的,倒是没想到你最后开了,要是朕没想错……实则你并不想她回北境,朕可说对了?”
圣上的直白让他有些愕然,稍加思考后斟酌开口解释:“卑臣和夫人起了些误会,故而不想她负气离开。”
“复舟啊复舟,你真觉得你们只是些误会?”圣上摆了下头,而是叹了口气,“实话告诉你吧,你夫人可能再不回啦。”
“什么?”听了圣上的一番话,他顿觉得眼前天翻地覆,“她只说想岳丈岳母了想回去看看,怎么会不回?”
圣上实不忍他的臣下被蒙在鼓中,“在你开口求朕之前,你夫人找到庆宁郡主向皇后求了恩典,此去北境跟随学她父兄行军作战。”
圣上将这些时日里的一些事告知了魏令简,到底是他的贴心近臣,不忍他为此所困,总要提醒提醒他才好。
明明这殿里炉火不灭,可他的心底泛起冷意,那日沅音请求他说情之时只说想念父母了,其他话只字不提,现在想来原来是她一早就想好了以后,只是……
只是,那里以后再没有他。
“这个样子哪还有往日的意气风发,你不是还没在和离书上签下字,那就不是没有回寰的余地,她陶沅音还是你魏家妇,她不愿回,你还不能往?”
魏令简失神的双目渐渐找回光亮,是啊,那张纸还在他忘川阁书案下压着。
出宫前,已告了半日假,马车驶向王府侧门,魏令简一言不发径直进了栖林小筑,转身“啪”关上了门,就连紧跟着的双礼差点磕了鼻子,眨着眼睛呆愣在门前。
傍晚,双礼瞧瞧跟前盛气凌人的脸又向屋里的方向望了望,无奈只好硬着头皮扣响小筑正屋的门,几声响后在得到里面人的准许后才推门而入。
低头趴在圆桌上的魏令简抬起头背挺得僵直,许久不说话嗓音浑浊沙哑:“什么事?”
“东院的陆妈妈来了,在院外候着呢,请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