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怡悦骤然起身,话都说到了这里容不得她再装傻。
“时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说完这句后,李怡悦又对着一旁的沐忆道:“我可能有些话需要单独和时先生谈。”
沐忆自然没什么介意的。
李怡悦月份已经不小,扶着这样大的肚子走路十分不方便,时辞下意识过去扶住了李怡悦的手臂。
昨晚凌晨接近三四点的样子下过了一场小雨,现下地面还有些地方留着水洼,因此面对时辞的搀扶她也并没有拒绝。
李怡悦要和时辞谈的事情是些见不得人的事,因此她便带着时辞到了一处十分隐蔽的角落里,她自以为地方已经足够隐蔽,可惜李怡悦不知道从他和时辞起身离开时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偶然来求平安符的落悦,因为她执意要和解泽结婚,落妈妈已经冷落了落悦快有小半个月了,因此落悦特意今天来沉浮寺求平安符,想要借此讨好落母。
落悦其实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时辞,她原本求到平安符就准备离开时却在钟楼的二楼处望到了时辞,他似乎在等什么人。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直到落悦发现时辞等的人居然是一位身怀六甲的女人。
更重要的是明明等到了人,时辞却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都没迈开步子,要不是同行的另一个女人向他打了招呼,时辞怕是还会在原地踌躇。
这就奇怪了,若是朋友,时辞干嘛一副踌躇不前的样子,落悦顿时开始多想了起来。
落悦从段伏野那里知道一些时辞和莫迟年的事情,也知道时辞压根就不喜欢男人,在外面还招惹了些花花草草也因此和莫迟年闹过不少回。
结合这些信息,再看到时辞和两人没聊多久后就突然和怀孕的女人莫名其妙换了一处极其隐蔽的地方,就跟见不得人一般,两人的举动看着也不像初识的样子。
落悦立马下了钟楼,随后从侧后方慢慢靠近了两人。
不过距离还是有些远,落悦没听到他们两人具体谈了些什么,但是却瞧清楚了那个怀孕女人的面貌。
其实开始在钟楼望俩人的时候,落悦就觉得自己似乎见过这个女人,现下凑近了看,落悦总算想了起来。
她的确见过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解泽的一位委托人,具体打什么官司落悦倒是忘记了,但是落悦没忘记这女人似乎是未婚先孕,说是孩子的父亲不同意结婚。
未婚先孕!
落悦脑子里面突然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莫迟年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作为从小就跟在莫迟年身后面跑的人,落悦比谁都清楚,时辞要是真在外面有个私生子,莫迟年绝对忍不了。
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莫迟年真的被美色迷眼,猪油蒙心,能忍能纵,莫家的老爷子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落悦顿时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要是她这些猜想都是真的,那这个时辞仗着莫迟年的喜爱胆子也未免太大。
落悦举起手机拍了不少张图片,连带着刚刚拍的三人说话的照片也一同发到了莫迟年的手机里面。
【迟年哥,小心你头上真多了片呼伦贝尔大草原。】
剩下的落悦没再多说,以莫迟年的能力只要他想查,不出一个下午就什么都能查出来。
而此刻的时辞还什么都不知道,他注意力全在李怡悦身上,没注意到角落处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要是知道自己这几天一直挂念着的人,甚至为了她,病都还没好全就一大早就跑到沉浮寺,此刻正在他背后捅刀子打小报告,估计会指着落悦的面骂她没良心。
而在公司里面收到消息的莫迟年面色阴沉的可怕,眼底的情绪像海浪般翻涌。
随着秘书的关门声响起,桌上的咖啡杯被狠狠地摔向了一旁的书架上,黄褐色的液体四溅,原本白色的书架挂上了四散的液滴。
莫迟年缓缓起了身,他气到了极致,甚至连大脑都空白了一瞬。
不过莫迟年并不是因为照片上的未婚母亲生气,他很清楚时辞根本没有那个机会也没有那个时间到外面搞个私生子出来,他生气的是照片上的另外一个女人。
沐阳现任代理总裁沐忆。
莫迟年现在脑子一片狂乱,心底的戾气压都压不住。
他就说为什么时辞这几天这么乖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他这半个月一门心思都在时辞的身体上,天天公司家两边不分昼夜的跑,深怕他病情变差。
可时辞倒好,病都没好全,还刻意和自己冷战一下午,难怪昨天黄佳佳的事松口的那么快。
莫迟年还以为时辞改了性子,开始收心了,原来都只是暂时的隐忍伪装,铺这么长的路就为了去见沐氏那女人?
还骗他说什么去公司。
“时辞,好样的。”
莫迟年的语气透着寒冰一般的冷,眼底的猩红掩都掩不住。
李惑坐在驾驶位上时,透过后视镜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莫迟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