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更震惊的是这分家竟然是家中最老实本分的魏大富说的。
终于,事情落下帷幕。
众人都乖乖地坐在桌旁,魏大富暂时接替秦舒雨的分饭大权。
他脸色不虞,其实说出分家时他就后悔了,但话已出口便无法收回,还好,大家都安静了,这让他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还是有点生气的,所以除了魏大贵得到了半碗饭,其余人都是满满一碗饭,就是菜也比别人少一半。
张着嘴想要说点什么的魏大贵就见小秦氏和大宝埋头吃了起来,丝毫不管他这个丈夫,爹爹是什么待遇,他叹了一口气,也低头扒饭。
大房这边互相对视一眼也沉默地吃饭。
魏大富没什么胃口也吃不下,他一言不发地将半碗饭推给了何桂花,自己则默默地啃起了野菜饼。
何桂花看到面前的碗眼眶发酸,曾几何时,他们也是有过甜蜜的时光的,那时候他也发会把饭推给她吃,也会偷偷留下半个红薯给她。
夫妻本是同林鸟,自己是不是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
她偷偷抹了把眼泪,把那半碗饭推给了儿女,温柔一笑,做了个快吃的口型便自顾自吃起了饭。
大妞扯了扯魏大宝的衣角,睁着一双不安的眼睛,眼神询问怎么办。
魏大宝默默叹了一口气,拿起那半碗饭大部分给了自己妹妹,剩下的推到了自己碗里,想了想,又把分到的野菜饼放了进去。
当魏大富看到自己碗里的野菜饼怔愣了一瞬,自己的妻儿都掰了一半的饼子给了他,他鼻子一酸,险些哭出声。
他迅速将饼子裹起,快步离开了堂屋。
大家对魏大富的离去都沉默不语,只有魏大贵心里酸酸的,看着一旁吃的喷香的妻儿真想眼睛一闭就这么过去了。
丝毫不知道家里发生了大事的秦舒雨如今还在王家小院坐着,过了许久,屋门那才传来声响。
田大夫一脸凝重,狗蛋爹娘立马围上去,都手足无措,不敢问不敢听,更怕伤心。
“伤的有些重,不好治。”
沉重的话语打碎二老的心房,狗蛋娘当即凄厉地哭嚎起来,老王头还好点,只是微微颤抖着身子。
“哎,你哭什么,”田大夫被那哭声吓了一跳,赶忙扶起她:“老婶子,快起来,我说不好治又不是不能治!”
“当,当真?”
“当然,就是有点麻烦。”
老王头也是回了神立马开口:“田大夫,你尽管说,只要救回我儿子,怎么样都行。”
“是,只要我儿醒了,让我当牛做马都行。”
田大夫看着这俩老夫妻心里五味杂陈,再瞥了一眼那王家家徒四壁的样子,看来又是一笔赔本买卖。
“要治也行,但是这个药材有点贵,怎么样也得……”田大夫伸比着五两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改了个手势:“三两银子!”
这还是友情价,若不是看他们真拿不出银子,怎么样也得要个五两银子。
王家二老听到儿子有救也是心下一松,听到三两虽有点犯难,但也好过被坑骗十两银子。
“田大夫,我们可以先赊账吗,到时,我们必定还,我们可以先用房契抵押给您!”
老王头说着就要跪地,狗蛋娘也紧随其后。
“你们要是跪我,我就不救你们孩子了!”
王家二老的身子僵住,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即便是三两银子这个家也是拿不出来的。
终究是医者仁心,田大夫抚着胡子开了口:“谁要你们的房契,以后便让他当我的药童吧,就当抵债了。”
二老喜极而泣,这简直是天大的恩德,等狗蛋醒来后必让他朝田大夫磕三个,不,十个响头再说。
见事情差不多了,秦舒雨起身将粗布荷包递给狗蛋娘:“这是狗蛋交给有才的荷包,你们先收着应应急吧。”
听到自己名字的魏有才脸一臊,娘他真的是抬举自己,他都不好意思了。
狗蛋娘颤抖着双手接过,她哪里不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德行,有了铜板马上就会花光,这是秦家大妹子发大善心呢。
“秦家大妹子,大恩大德,来日我春花必报!”
秦舒雨点点头就要带着魏有才就要回去,还没走几步便被田大夫喊住。
“你走了,我怎么办?”
“田大夫,你不在王家给狗蛋看病吗?”
“我不要在这儿,把狗蛋拉我家去,”田大夫一副理直气壮:“我要给他治几个疗程呢,不能没有大夫看着,在他家我睡不着。”
……
月色下,一辆牛车又飞奔回清水村,只是车速明显变慢许多,牛车中间是扎了好几针的王狗蛋,还有收拾了一些包裹的王家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