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应回娘家的路走得还算顺畅,也看到了离镇上不远的那条岔路,想起祖母的叮嘱,他还是先去了镇上,买了些点心什么的,买的不多,毕竟还是穷,又马不停蹄地往岔路口走去。
接下来的路就完全陌生了,苗应四处张望,看到远处风吹起层层麦浪,又想着回归了种地生活好像也挺好的,只可惜今年好像种不了庄稼了,地都卖了,分家之后他们还没地呢。
好在这条路也没有岔路,苗应顺着这条路走了快一个时辰,终于看到了村庄,这个村子不同于南口坝村的平坦,虽然也没有高山,但田却是一层一层的,像苗应前世见过的梯田一般。
他收回目光,远远地看到了村口,在村口的不远处,是一间很独的房子,要真让苗应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孙悟空变的房子一样。
他慢慢走近,很远就闻到了生肉的味道,看来这里就是他娘家的肉摊了。
这会儿已经快到午饭的点儿了,苗应希望他家人不会太早收摊,不然他真的找不到他们家住在哪里的。
好在他幸运,肉摊还开着门,放肉的案板上还有血渍和肉泥,肉已经不剩些什么了,没卖出去的应该是一块里脊肉。
坐在肉摊后面打盹儿的人并不是苗应熟悉的苗东,是他爹苗大海。
苗大海年轻的时候一张脸生得也很秀气,只是人到中年发了福,又可能是因为干了杀猪的生意面上有了煞气,这两年看倒是越来越凶神恶煞的,他跟苗东两个人,就像是两座小山,护佑着他们家的安定。
苗大海察觉到门口有人,正想说要什么就发现来的是自己已经嫁出去一段时间的小儿子。
他立刻跳起来:“小应?小应回来了?”
他上次要看铺子,没有去看苗应,这会儿见他回来,自然是激动,他走到苗应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苗应却不知道要怎么跟他相处,毕竟这是第一次见,只觉得自己的肩膀火辣辣地疼,到底是屠户,手劲儿还是太大了一点。
苗大海却一点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还没吃饭吧?走走走,回家吃饭去,爹藏了一块肥膘肉,让你娘做给你吃。”他在那一块里脊肉的下面,翻出一块肥膘肉,提起肉就要关铺子回家。
苗应赶紧说:“爹,我不想吃肥膘肉,我要吃瘦的。”
苗大海不解,但又抄起那块里脊肉,关好了铺子门。
苗应走在他的旁边,苗大海比他高了很多,苗应也有些纳闷,为什么都是亲生的,他却生得这么矮,如果不是他在苗大海的五官里找到了自己跟他相像的那一分,他真要怀疑原主不是亲生的了。
“大哥今天怎么没在铺子里?”苗应没话找话。
“你大哥杀猪去了啊,今天的肉卖完了,明天还要做生意的。”苗大海笑,“还是成亲了懂事了啊,还知道关心人了。”
他们走进村子里,苗大海的步子特别沉,苗应都觉得走在他旁边路都在颤抖。
进村之后,苗应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盯着他,回过头却看不到人影,这个点儿村里竟然一个人都没碰到,苗应没多想,跟在苗大海身边朝前走。
另一边,一间新修的房子里的陈二娃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苗应不是死了吗?他亲眼看着苗应断气的,他怎么,怎么会活过来?
很快就到了他们家里,刘琼刚好做好了饭准备去给苗大海送,就发现他回来了,身边还带了个苗应。
“你怎么又回来了?”刘琼倒是没有苗大海那么喜悦,害怕苗应又不好好过日子了。
苗应赶紧说:“不是不是,我是有事才回来的。”
走进苗家的院子里,才发现苗家的房子比霍家好了不少,至少大了很多,他走到院子里的桌上,把背上的包袱放下来:“这是给你们带的东西,我是有事回来求你们帮忙的。”
刘琼把他带回来的东西收起来,又把饭摆在桌上,夫妻俩听着苗应说这次回来的原因。
“真和离了?”刘琼惊讶得合不拢嘴,“那你娘以后该怎么生活?”
“我们已经决定了,这几天就分家,不然真等那人把孩子生下来,也是我跟霍行养,我才不帮别人养孩子。”他吃了一口菜,用油渣炒的白菜油润,他吃得嘴角泛起油光。
说这话的时候,刘琼倒看出了一点曾经自己儿子的影子:“所以你想怎么办?”
“我就是希望到时候如果真起什么争执,还希望大哥过来给我镇个场子。”
苗大海有些不高兴了:“怎么,爹就给你镇不了场子吗?”
刘琼白了他一眼:“这倒是好办,那你们以后呢?去哪里生活?要不回村子来?”
苗应摇头:“我们去临镇,在临镇安家,那边有山,霍行打猎方便,霍行说他师父在山上有房子,我们就住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