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嬉皮笑脸整天喊累的岁禾突然就变得严肃起来,梵溯觉得这一点都不太好。因为这就代表着他们面临的危险真的很难熬。
“我……”梵溯喉咙发紧,带路的事情交给他,梵溯是有点不敢的。
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旦走错了路了,在这种情况下,将会变成死路。
“不用带路了。”傅清洲伸出手搭在岁禾的手腕上,把他的手从梵溯脸上牵回来,掏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纱布给他手心包裹住。
“我说了,会带你走。”傅清洲垂眸给他包扎,“我说到做到,送他们走就好了,我陪你在这里。”
梵烬:“队长,我也留下,把阿溯送出去。”
“我不!”梵溯怒道:“凭什么要送我出去?我才不要丢下同伴自己逃离这种地方!”
“听着。”梵烬看向他,“阿溯,你能看清路,你出去找救援,好吗?”
岁禾的视线落在傅清洲身上,目光里是震惊,是他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遇到的第二个人类,用心脏救回来的人类,好像也不坏,和库里尔一样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
岁禾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一头扎进傅清洲的怀里。
双生子还在争执,完全没顾得上二人,傅清洲抬起双手想推开他,最后还是没有推开,手心缓缓落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岁禾的耳朵贴着傅清洲心脏的位置,他能清楚地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那曾是和自己融为一体的东西,在傅清洲身上好像也没有任何不适应,反而强有力地跳动着。
“粥粥。”岁禾轻声唤着他,“我不会让你死的。”
“梵溯,你出去找救援。”傅清洲点了一下头,忽然朝还在争执的双生子出声道。
“这是命令。”傅清洲又道。
虽然很不服气,但梵溯咬咬牙,拳头捏得紧紧的,最后还是道:“是,队长。”
梵溯偏过头,像是赌气一样不去看他哥。
梵烬收起眼底的情绪,抬起手揉了揉梵溯的头发,“阿溯,乖一点,不是小孩子了,这不是胡闹。”
岁禾从怀里抬起头来,看向那边的双生子,忽然脚底生出细小粉色的嫩芽,疯狂长出根,卷在梵溯的腰上。藤蔓把人捆住,在地上疯狂的滚动,就这样带着梵溯离开。
“哥!”梵溯忽然大喊:“你要保护好自己!”
送走了梵溯之后,梵烬依旧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垂在裤缝的双手骤然握成拳头,最后又松开,重新站在傅清洲身边。
“队长,要怎么办?我听你的。”
傅清洲扭头看了他一眼,道:“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岁禾动了动,转过身背对着傅清洲,然后看着眼前缓缓走来的异变种,对方看起来并不想打架,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手。
那大概就是来找他的了。
岁禾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能离开这个森林,他身上到底有什么,非要让他守在这座森林了,连踏出去都不能尝试。
越是阻拦,那岁禾就越想出去。
可如果这一趟离开非要带上两个不相关的人的性命的话,那岁禾还是愿意回到自己的小山洞里。
“我们要拖吗?”梵烬问:“没什么能量了,岁禾……你的叶子还有吗?”
岁禾侧头看向他的眼神有些迷茫,“啊”了一声才想起来自己好像确实给他们吃过一片能补充能量的叶子。
他鼓着脸颊,“你当我是驴吗?我的叶子也需要生长呀。”
再薅就是光秃秃的藤蔓了,本来藤蔓叶子就不多了,更何况他还是小藤蔓。
梵烬被他噎了一下。
傅清洲发出一声轻笑,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出来,也只能算他心态真的很好了。
岁禾又扭头瞪了他一眼,“你还笑得出来,都要死啦。待会儿你就下地狱里笑吧。”
“刚刚的气势去哪了?”傅清洲抬手掐住他的脸颊,“不是说什么要送我们三个人出去吗?怎么现在就没气势了?”
岁禾冷哼一声,拍开他想手,然后扭过头不理他了。
梵烬似乎也不明白为什么队长现在还有心情逗别人玩,毕竟被三个强大异变种的威压压制的感觉实在不好受,也就他队长能有这种心态了。
就在梵烬疑惑的时候,他身后的巨蟒动了动身体,蛇尾飞快地向三人袭来,准确点的方向是袭向傅清洲,离岁禾最近的人。
傅清洲的高强度精神一直在线着,蛇尾的攻击他也感觉到了,手中幻化出一把冰剑,飞快地向后抵挡住,锋利的冰剑瞬间削掉一小节蛇尾。
巨蟒吐着蛇性子看着他。
傅清洲飞快转身,冰剑横在胸口前,剑身上还沾着几滴鲜红的血往下滴。他和巨蟒那蛇瞳对视上,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岁禾转身,拽住了傅清洲的衣角。在和巨蟒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岁禾的心跳动了一下,巨蟒眼中的杀气瞬间转变成了另一种情绪。
是一种岁禾看不懂的情绪。
傅清洲也看出来了,他看着眼前的巨蟒,又看了看身后的岁禾,很确定那就是一种臣服的关系,只是自己身后的岁禾有点害怕地瑟缩在自己身后,和眼前的巨蟒完全不认识的样子。
他的手心动了动。
心中多了一种不太一样的猜想。
“队长,打吗?”梵烬出声询问。
傅清洲咽了咽口水,把心里的想法压下去,然后道:“不,不要出手,改防守。”
“它们的目标是岁禾。”
梵烬做防守的状态,又出声询问:“队长,阿溯不在,我多嘴问一句吧,岁禾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大家都冲着他来?”
岁禾有些郁闷,垂下眸子在思考难道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吗?但他觉得自己隐藏异种身份的事情做得很好啊,起码像库里尔教他的那样子好好地隐藏着。
“不知道。”傅清洲淡声道:“他救的我,我打算带他回安全基地,他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
梵烬张了张嘴,看见傅清洲的眼神之后,最后还是没问出口,只是看了一眼岁禾,就什么都没说了。
好在岁禾松了一口气,并没有人发现他的身份,那就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