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
音质裹挟着犀利的压迫感。
落花啼充耳不闻,眼孔决绝,提步朝大树跑去,要把绝艳拔下来继续伺候曲探幽,曲探幽忍无可忍,双拳砸紧,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落花啼的后腰就是一拳。
“……你!”
挨了重重一拳头,落花啼疼得倒吸凉气,转过来扑向曲探幽,扭着两拳锤了上去。
两人不借武器之力,赤手空拳镶嵌在一起,敲得嘭嘭作响。
一会儿落花啼在上,一会儿曲探幽在上,撕扯殴打,混成一颗球在草地里移动翻滚。
落花啼一招招都朝着曲探幽的俊脸上狠擂,下着死手,“去死吧!去死吧!本公主夜夜做梦都想让你死!曲探幽,你个天良丧尽的大恶人!大人渣!”
一头雾水的曲探幽没来由地被落花啼抱着脑袋猛揍,何其不悦。他一把逮住对方的两只手腕,切齿磨牙,“落花啼!你疯了?你敢打孤?”
他怒不可遏,初次遇见此等大逆不道的女人骑在自己身上作威作福,该是如何的恼火愤懑。
长膝一曲,狠狠将落花啼给顶开。
“砰!”
一道重物碰地声划入耳膜,清晰得可怕。
曲探幽忍着手掌和全身的疼痛,不耐烦地循声瞧去,却见落花啼的后脑勺恰好撞在了草丛中的一堆硬石上。
他蹲身去扶落花啼,摸了摸对方的脑袋,未见血迹,“落花啼?落春还?”
话音将休,喉咙冷不防一紧,铺天盖地的窒息感窜上头部,忽略不得。
落花啼竟装晕,在他靠近之时爬起来双手掐着他的脖子死死不放。
如此奸邪狡诈的女人,他曲探幽头一回遇见!
曲探幽怒极反笑,横下心,欺身压上去,两臂禁锢着落花啼揉在怀中,冰冷的嘴唇出人意料地堵上落花啼的红唇。撬起唇缝,舌头势不可挡地冲进去,搅动,翻卷,肆意吸吮。
竟是来了一次反客为主!
落花啼深感当头一棒,手上的力度不知不觉减弱,她瞪大眸仁,石化当场,缓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额头对着曲探幽的就是一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磕得两人眼冒金星,天旋地转,不得已各自松开。
揩着嘴角,把鲜红的口脂弄得下半张脸红彤彤一片,像极了羞赧导致的红晕。
她跳起来骂道,“曲探幽,本公主跟你势不两立!”
脑海里顿时回忆起前世在太子东宫中被曲探幽困锁在密室,夜夜被迫与他颠鸾倒凤的种种画面,火烧火燎的感觉从体内烧到了体外的肌肤,快将她整个人点燃了。
曲探幽举手碰一碰唇瓣,答非所问,意犹未尽道,“春还公主,你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连孤也敢杀?”
落花啼面无表情,心道,“杀?不……本公主不会就这样杀你。”
不会轻易让你死。
曲朝的天下还没落在我的手里,你必须活着,眼睁睁看着你的家国被一点点蚕食覆灭。
起初,落花啼是想一了百了杀死曲探幽的,一干二净收拾完对方,为前世死去的父母兄妹和落花国百姓报仇雪恨。
转念一思,凭什么让他痛痛快快就死了?
那她经历的灭国之苦,亡国之恨又算得了什么?
算得了什么!
为了让曲探幽痛苦,同她无差,尝尽灭国之苦,所以绝对不能这么便宜了对方。
时日还长。
她落花啼要让曲探幽失去一切,从天穹跌入泥潭,跟她一样一无所有,国破家亡,任人宰割践踏。
这样,才能叫报复,才能叫大快人心。
隐忍不发,尽力拔出树上的绝艳,落花啼抬步欲走。
曲探幽懒懒散散站起来,道,“龙鳞花呢?到底在哪?”
“你自己找吧,恕不奉陪。”
“春还公主的变脸之术无出其右,不知国王知道你这般待孤,会是怎番表情?”
他恶意地晃晃受伤的手,眸子里藏着化不开的邪魅。
落花啼足底一滞,剜了曲探幽一眼。
曲探幽道,“找到龙鳞花,于曲朝,于落花国,于你,于孤,皆有利无弊。孤想,春还公主是分得清厉害的,对么?”
落花啼不置一词,提剑收进鞘中,扭身走了。
曲探幽踩着落花啼留下的脚印,徐徐跟随,神态莫测。
回到马车的位置,落花啼一刻不愿多待,爬上马车就要驾车离去,曲探幽亦走出来翻身跨马,时不时偏头睥睨过来几下。
银芽一见落花啼嘴巴周围红了一圈,心绪一动,瞅瞅落花啼,又瞅瞅曲探幽,结巴了,“公主,公主,你,你……”
落花蕊也发现蹊跷,脸色骤变,眼神在落曲二人身上飘了三四回,按捺不住道,“阿姊,你和太子殿下怎么了?你们,你们两个——”
“打了一架。”
“啊……阿姊,你为何打太子殿下?”
落花啼言简意赅,“因为他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