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住在学校不需要,现在在外住了,提车是迟早的事。
“那我先走了,拜拜。”
“嗯,拜拜。”
同苏迟迟告别,周初柠准备去地铁口打车,刚走两步,她回头:“你也要去地铁站吗?”
况野跟在她身后,隔着一臂距离,看上去走的方向是同一个。
他点头:“嗯,回家。”
本以为两人在地铁口就要分开。
周初柠叫好车后,等待的功夫里,况野还在她身边站着。
“等你上了车我再走。”况野说。
恰到好处的分寸感。
经历了刚刚那一遭事,他也没有开口询问她什么。
就像现在,两人并肩站在马路边,耳边是汽车驶过一阵阵的呼啸声,而身旁人默默不语。
叫的车很快到了,周初柠上车后忘记身边一直站了个人。
赶在车辆离开前,她飞速摇下车窗。
风开始流动,因为车在前行。
“拜拜,今天谢谢你!”
况野没有说话,但她刚好能看见,路灯下那一抹颀长身型,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
的士停在月苑大门口,她今天刚搬过来,没得及给门禁录脸,这会她只能站在门口朝里张望。
门卫大叔在里头,打开半扇小窗,徐徐空调风从里吹来,带着凉意。
“来干嘛的?”他问。
“我今天刚搬过来,没来得及录脸,能麻烦叔叔先放我进去吗?”
“住哪的?”
“2栋702。”
“行,进去吧。”
“谢谢叔叔。”
月苑进门后正前方有一个大型圆池,像个甜甜圈似的,周围一圈渠满了水,中央立着座狮子雕塑,簇拥在花丛之间。
水很浅,大约到成年人的小腿中央,晚饭结束后,小区里的人会带着小孩在这片玩耍。
周初柠从圆池旁走过,绕进条熙攘小道,拐两个弯就是2栋。
依稀间,她似乎听到一阵窸窣声,远处2栋楼前,有道黑影闪过。
她没当回事,继续往里走。
一楼厅很小,电梯安置在最靠里处,一前一后两座,其中一座正在上行,另一座停在五层。
观察完两边的数字后,周初柠站在正在下行的那一侧电梯门前,进去转身按下数字“7”,电梯门合上的那一瞬,她抬眼,捕捉到对面电梯上闪烁着的红色数字也是“7”。
刚刚那抹黑影是她对门的邻居?
周初柠想。
回到家里,点亮玄关灯的瞬间,小猫“腾”地从远处跳过来,贴着她小腿交叉行走,宛若条无骨的蛇。
“让我来检查检查你在家里有没有干坏事!”
周初柠绕房一圈,不仅猫盆里的粮食和水都没有变化,房间各处更像是没有任何生物生活过一样,一尘不染。
奇怪。
在野外生存了段时间的流浪猫第一次在封闭房间内生活不应该会焦虑地到处乱窜吗?
搬过来的纸箱整齐堆叠在客厅角落,大部分都没来得及拆封,尤其是床上用品,就是为了防止猫猫撒泼乱尿。
本做好了推开门后要面临一片狼藉的准备,结果却惊掉人下巴。
周初柠蹲下把猫把捞进怀里,揉了它脑袋顶两把。
“怎么这么乖呢?我明天课上到下午三点半,等我回来了带你去洗澡,做一下身体检查。”
正式开始收拾行李,周初柠了解自己的身体情况,于是率先将床单被套这些拿出来套好,接下来是洗漱用品,不过半小时的功夫,她瞬间化作个泄了气的皮球,软趴趴地坐在地上,失去了所有力气。
[1]神经衰弱患者在衰弱症状上常表现出脑力疲劳和体力疲劳。
脑力疲劳体现在学业上,要记住每一门学科的知识点并通过考试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她稍稍动脑思考就会容易感到疲乏,且注意力也很容易被分散。
体力疲劳的话,此时此刻正表现得明明白白。
而另外一种兴奋症状,体现在入睡前,明明意识在督促自己进入睡眠,大脑神经却会像脱离自己控制了般,突然开始胡思乱想。
既怕光,又怕吵。
短短一年的时间,她瘦了六斤。
周初柠搬了条椅子进浴室,她怕自己在里面滑倒。进去后给自己简单清洗了下。
烧烤过后身上残留的味道有点重,她绝不忍这样的自己上床。
搬过来的第一晚,周初柠没有如愿睡着。
猫猫像是知晓她此刻的不平静,分外乖巧地趴在床头柜上,没有上床。
“突然想起来,我还没有给你起名字。”周初柠突然开口,“叫多多怎么样?希望你以后能吃得多多,肉也多多。”
“喵呜~”
它这一声,算是应了。
“多、多!”
“多多~”
“多多......今天我和他分手了。”周初柠话题转变速度很快,夜深人静的时候,倾诉欲往往最强,她语气缓慢又平淡,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我其实没有很难过,但......总感觉心脏这里缺了一口。”
周初柠在宿城大学修的专业是心理学。
可她也不知道这种情绪的来源,毕竟当初和钟时屿谈恋爱的时候也没有多走心。
正所谓——
医者不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