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靳珩阁下。”维安的眼睛微微眯着,笑容温和,看向靳珩的目光并没有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殷勤感,留意到他病态苍白的脸色,维安敛去笑容,问道:“所以完全没有好转是吗?”
靳珩闻言苦笑:“就像你说的那样,一直在疼,我不信邪试过了所有我能买到的止疼药,也和你猜想的一样,完全没有用。”
维安早已将靳珩的病例研究透彻,他略微沉吟:“或许,您相信我的话,可以试试让我用特配药?”
靳珩挑眉:“做小白鼠?”
维安紧张了一瞬,如果靳珩以此将他告去雄保会,哪怕他没有实质性做什么,也会吃不了兜着走。维安抿了抿唇,正思忖着要怎么说服,已然听得靳珩继续道:“说说你的想法?”
维安看向靳珩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如果与他这样说话的是个雌虫,那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交流,可是雄虫就……维安推了下眼镜,没有过多纠结,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我想通过抑制大脑对感觉的灵敏度来降低疼痛感……”
“不行。”他还没说完,靳珩直接开口否定:“副作用,会影响我的思维能力,我拒绝。”
“这确实是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解决办法……”比起靳珩的拒绝,维安更在意的是他的敏锐,试探性问道:“您似乎,对这方面很在行?”
“略懂。”靳珩没有打算隐瞒,就目前的形势看来,维安是他唯一能争取到的助力,就算他可以为自己研制特效药,没有可以独立支配的实验室一切都是空谈,靳珩给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精神力的溢散没有办法解决,那么有没有一种药剂或者装置,可以帮我吸收和储存精神力?”
维安怔愣片刻,牵起唇角自嘲,因为自己是雌虫,所以从来没有考虑过靳珩的提议,这太过胆大妄为,这意外着他需要数位尊贵的雄虫来做实验对照,而这根本是不可能事……不,或许,靳珩是雄虫,也许……真的,可以?
“我想治标,您却直接想要治本,不得不说,靳珩阁下,您真是让我惊讶。”
“叫我靳珩就好,维安医生觉得我的思路如何?”
维安点头,又仿佛还有顾虑:“但是……”
靳珩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我需要实验室,我要进研究所。”
维安没有给明确的答复,但靳珩看得出来他对自己有兴趣,有兴趣是好事,搞医药科研的谁还没点疯劲在身上?免费的雄虫小白鼠,真把药剂研究出来了,绝对足够他写一篇轰动业界的论文,说不定就此奠定行业地位,名利双收的事情为什么要拒绝?
回家的路上又路过那块电子大屏幕,画面里的新闻已经换了内容,近期雌虫的精神力暴动人数有明显增加,第二军发现三例,第四军发现两例,比较上个月同期的一例和零例,是个足以让有心人警惕的增幅。
靳珩一手按着太阳穴,一手手指轻轻敲着座椅扶手,突然想到了什么,打开终端搜索了关键词:厄霁上将,判决。
因为元帅的一些斡旋,加上最近频发的雌虫精神力暴动问题,厄霁被免于死刑,但抑制颈环加强升级,嵌入爆炸芯片,一旦他再次精神力暴动,就会直接击杀。此外还加上无期限停职和三百鞭刑,还不是一次性打完的,而是五十鞭一组,打完,等伤自然痊愈,再打下一组,甚至全网直播行刑现场。
靳珩无法理解雄虫们看人挨打的爽点在哪里,把进度条往后拖了拖,然后就被一片血肉模糊刺痛了双眼。鞭子是带倒刺的,合理怀疑空中飞溅的不止是血滴还有被带下来的碎肉。视频里看不到厄霁上将的脸,只能看到他被汗水湿漉的耳后和脖颈,靳珩觉得自己背上泛起了一阵幻痛,颤抖着手关掉了视频。
想想皮开肉绽的疼,自己脑袋里因精神力缺陷而产生的疼痛好像都变得可以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