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到了箭楼南侧,凉炳替贺之桓打开沉重的大门,伸手请她进去。
就在这时,一支羽箭飞射而来之冲贺之桓眉心。
从没遇见过这种架势的贺之桓,身体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箭尖飞速朝自己靠近,她的心渐渐下沉,自己从未感觉过离死亡如此之近。
杨鸣在箭矢靠近的时候已经察觉,只是最后想借此试探贺之桓的底细,在生死存亡之际,她不得不露出破绽。
令他失望的是,她的反应真的就像一个从未经过任何军事训练的人那般,连这样的招式都躲不过去。
杨鸣扪心自问,如果自己某天也失去了记忆,自己的身体会不会记得曾经的训练痕迹。
他给自己的回答是:记得。
那么假设,此时的贺之桓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那么原本的贺之桓呢?
她是对自己彻底失望了吗?
杨鸣思绪纷杂,在最后一刻,箭尖距离贺之桓眉心仅仅两公分的距离用剑柄打飞了来势汹汹的羽箭。
“不好,是簌扼族的小王子。”凉炳一个箭步冲到城墙边,远望见到了一匹白马,马背上坐着一个正在收弓的人,那人不疾不徐把玩着手里的弓,白马无聊的刨了刨脚下干吧的土,一人一马甚是悠闲,“贺将军,那人就是簌扼族的小王子,是手上兵力最大的,他自己号称百发百中,喜欢在战场上射杀敌方将领。”
死里逃生的贺之桓偷偷不动声色的大喘气,背对着凉炳怕露出破绽,她注意到杨鸣脸上神情不对,心想一会儿得跟自家男宠谈谈心了,嘴上却接话道,“你懂的还不少呢。”
“那,那都是卢将军的功劳,他,他每次打完一仗,当晚就要给我们分析战场形势,说的多了我也就记住了。”
“那今日就先这样吧,熟悉的也差不多了,改日我再来。”
出此变故,贺之桓也无心继续在城墙上游逛,便带着杨鸣回到了贺家军驻扎地。
回到营帐中,贺之桓觉得这些日子都是杨鸣在照顾自己,自己也不能总是仗着将军的身份压榨他,该给他提供一些情感价值。
于是她便主动出击,把杨鸣拉过来两人坐在一起,用着温柔的语气,贴心的询问道:“杨鸣,你今天遇到什么烦心事了?让将军我帮你解决一下啊。”说完还补了一句,期望显得自己不是那么主动,“就当作是你方才替我挡箭的答谢?”
杨鸣被她这样搞的手足无措,站也不是不站也不是,他虽然现在假扮的是男宠,但是这个将军都是假的,还有什么好扮的呢?
“将军,有件事我想求证一下。”杨鸣用及其真诚的眼光看着贺之桓,缓缓开口道,“你真的是贺之桓吗?”
“当然是啊。”贺之桓的嘴比脑子反应快,回答完之后才后知后觉杨鸣可能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这样问自己的。
“......”贺之桓迅捷的反应速度又让杨鸣产生了怀疑,这名字回答的速度不像是装的啊。
“将军,你可记得我是怎么到你府上吗?”杨鸣问,看着贺之桓的脸,慢慢表现出心虚,渗出细密的汗来。
其实按照上一世的时间线,此时他还没有与贺之桓见过面,他知道贺之桓,而贺之桓却没有见过他。
西域平乱他也未曾一路跟来,两个人正式见面是在皇帝给贺之桓办的庆功宴上。
那个时候杨鸣仍然是一个单纯的男孩儿,他和白旭当值的时候看到了出来透气的贺之桓,前些日子的监视,让杨鸣对贺之桓产生了欣赏和敬仰的情绪,他悄悄地跟白旭把贺之桓狠狠夸了一通,当晚皇帝召见他们的时候,说要选一人打入贺家军内部,白旭举荐了他,于是在皇帝精心安排之下,他与贺之桓“颇有缘分”的遇见,碰巧又展示出了自己的才能,刚好自己又有一身壮志,就这样贺之桓把他收到了贺家军当时唯一的一组五个男人的小队里。
若是他没有重生回到这个时候,或许事情还会朝着原先的情况发展,然而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他却不知道修正的方法。
“你忘了吗?我失忆了啊。”贺之桓心虚。
“那我告诉你吧,将军那天本想去街上买东西,正好碰见无家可归蹲在路边捡地上的食物吃,于心不忍就把我带回家了。”杨鸣给自己编造了一个故事,他知道贺之桓不会反驳。
“哦对对,是不是你收拾了一番,说要以身相许,我看你颇有分姿色就收你当了男宠?”贺之桓通过自己的脑补,圆上了。
“......是。”杨鸣答得很艰难。
“将军!卢将军来访!”齐诗在门外禀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