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香寻确实也没心思盯着她多看,抬起左手看看腕表上的时间,就对她说:“很晚了,你睡醒把预约都交给其他人做也没事,今天不用去店里。先回去吧。”
“好的。”容鸢从善如流。
“没喝酒吧?还能自己开车吗?”寒香寻又不放心地朝她身后的车子看了一眼。
“叫了代驾,没……喝了一点。”容鸢感觉自己的双耳更烫了。
“到家了跟我说一声。”寒香寻又朝车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右手绕到赖在她胸前撒娇的寒江寻背后,扯着寒江寻的后颈皮把人往家里拽了。
“诶,妈,你别扯————鸢鸢姐再见!”寒江寻的声音逐渐远去。
容鸢松了一口气,转身回了自己车上。
容鸢一坐回副驾,温无缺又殷勤地凑过去给她系安全带,扣好起身的时候顺便抬眼一看,发现容鸢形状圆润的耳垂这会儿已经红透了。
她刚刚坐在车里,又隔着一段距离,听不清容鸢到底跟寒香寻怎么说的。不过她弄明白了一件事,容鸢撒谎的时候耳朵会发红。
“我的大老板,你耳朵怎么这么红?”温无缺来了兴致,故意捏着嗓子说话逗她,说罢还故意朝那耳根轻轻吹了一口气。
容鸢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冷言道:“如果我现在跟你下车换位子,寒姐还能看得到。”
“哎呀我的大老板,你别这么吓人。”温无缺立马重新坐正,被寒香寻看到事小,她可不坐副驾。
“开车。”容鸢生硬地说。
温无缺没动,把手机递过去示意容鸢输入下地址。容鸢在导航软件的目的地那一栏键入了“醉花阴酒吧”。容鸢将温无缺的手机丢回了车子的手抠里。
导航软件的语音提示开始工作了。温无缺认命踩下了油门。
“其实这么晚了,应该先送你回家的。”温无缺用自己正常的声音说。
“这是我的车。你的车在醉花阴。”容鸢油盐不进。
温无缺确认大半夜的前方马路上没有别的车或者行人,才斗胆分神去瞥了眼自己身侧,结果容鸢也歪着头在看她,这一瞥两人对上了眼。温无缺朝容鸢眨眨眼。
“看路。”容鸢把脸转了回去。
“遵命,遵命。”温无缺面上笑着,心里却是狐疑这女的什么毛病,总不能是她久不下情场,魅力退化了吧?
温无缺是对容鸢有好感的,谁不喜欢身材高挑、容貌艳丽的女人?而且她看得出容鸢不讨厌她,因为容鸢没少偷看她。再说容鸢先前i也承认晚上去醉花阴的目的是找乐子。那么两个人一起经历了照顾一个醉酒的孩子的一晚,又一起成功在寒香寻的怒火下脱身,这样的感情基础下,为什么容鸢的乐子不能是她?温无缺想不通。
温无缺想起了冯如之,有点怀疑可能容鸢就喜欢那种有小麦色肌肤的健美类型。
温无缺也不是那种在这事上遇到阻滞反而来了斗志的人,看到容鸢的反应,她决定接下来还是不逗容鸢了。
不逗归不逗,她还是继续拉容鸢聊天。
只不过容鸢话真的很少,她闲扯了十句容鸢回的语气词还凑不成一个整句。
温无缺倒是不恼,她开车非必要的情况下都维持在50KM的时速,遇到堵车的时候更是不争不抢,随便别人插队。同样的路程,温无缺在车上的时间比别人多。平时温无缺一个人,她只能时不时跟导航软件的语音提示唠两句,或者和来电跟她确认行程的秘书连线说两句话,觉得自己这样比较像活人。也就寒香寻偶尔搭她便车,才陪她正常聊天。
今天车上难得坐一个寒香寻以外的大活人,她觉得自己应该多说点话。
寒香寻母女住的小区离醉花阴酒吧其实不远,走路过去抄近道甚至比寒江寻上学还快一点,但是开车就必须绕路。加上温无缺的车速,等车停醉花阴门口的时候,主打夜场的醉花阴都开始准备打烊了。
温无缺抬表一看,差一点要凌晨3点了,现在是理论上一天中最黑的时候。
温无缺停了车,拉了手刹挂了驻车档,开了车内的灯,却不着急熄火下车。
容鸢解了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了,才发现温无缺还坐在车里,她关了副驾的车门,绕到了驾驶座这边,轻轻敲了下车窗。
温无缺降下车窗,单手靠在车窗上托着自己的脸,抬头看车主人。
披散着一头黑色长发的容鸢,整个人的轮廓都仿佛融进了夜色里,让温无缺有点看不清她的表情。
“小温总,你到了。”容鸢提醒她。
“容老板,你今晚还没报答我呢。”温无缺承认自己有点打脸,她是不喜欢在感情上知难而上,但站在她面前的是容鸢,她觉得自己可以试一次。
“今晚你有帮我什么吗?”容鸢冷言反问。
温无缺一本正经地说:“今晚你被汤烫到了,是我帮你吹凉的。”
外头的天是有点黑,醉花阴门口的打光也不强,温无缺瞧不出容鸢的耳朵是不是又红了。她猜应该没有。
“这算帮忙?”容鸢沉默了几分钟以后才接茬。
“当然算的啊。”温无缺嬉笑道,“所以你报答我呗,比如卖我瓶离人泪。”
容鸢的肩线稍微没绷那么紧了,她垂下手走近了两步,整个人几乎贴到了车门上。容鸢似乎不喷香水,所以不像别的女人,人没靠近就会有浓烈的香味侵略温无缺的精神领地。温无缺最多只能闻到一点衣物柔顺剂的味道。
“寒姐说了,离人泪不能卖你,我就不能卖。”容鸢语气冷漠。
“你怎么这么听寒香寻的话?”温无缺半真半假地抱怨,“我还以为我们今晚很熟了,你能破例一下。”
“我们很熟吗?”容鸢脸上露出不赞成的神色,这对温无缺来说已经是又”解锁“了容鸢一个新表情。
“当然,我们可是一起送小寻去医院了,你还让我唱白脸,我觉得我们跟结婚了二十年一样熟。”温无缺随口胡诌,她当然不会跟哪个女人在一起超过二十年。
“你到底想说什么?”容鸢问,温无缺听不出她是不耐烦了还是无奈了,或者两种都有。
“我说啦,你还没报答我呢。”温无缺故意装无辜。
容鸢退开了一步,好弯下腰,与温无缺脸对着脸。
“张嘴,我还你。”容鸢命令道。
“我现在又没被烫————”
温无缺笑不出来了,容鸢稍稍歪着头,吻就压上了温无缺还想调笑的嘴。
容鸢的吻和她这个人一样,有点冷淡且不具备侵略性,她甚至都懒得闭眼。两个人接着吻,却都睁着眼看着对方的眼底。
温无缺先闭上了眼,主动伸出舌头,舌尖在容鸢唇边打着圈示意。她看不到容鸢闭眼了没,但容鸢接受了她的邀请。轻轻一吻转变成了唇舌纠缠的热吻。温无缺心中窃喜,越发投入。
两个人终于分开时,容鸢扶着车门,而温无缺仰着脖子揪着容鸢的衣领。二人额头相抵,都定定看着对方。
“你家还是我家?”温无缺熟练地问。
“你的车。”容鸢语出惊人。
温无缺松开她的风衣,抖着手去自己裤袋里摸出了自己那辆迈巴赫的钥匙。温无缺的车就停在一边。温无缺把钥匙递给容鸢,容鸢拿了钥匙,先转身走向了温无缺的车。
温无缺压抑着自己雀跃的心,负责任地把容这车的车窗关好,车内灯和引擎熄灭,但还没来得及解开安全带下车,那边容鸢坐在迈巴赫地驾驶座里,一脚油门把车开走了。
容鸢这脚油门踩得凶,发动机的轰鸣声震得温无缺的心跳都仿佛停了一秒,这当然是错觉。
看着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自己的座驾,温无缺终于低低咒骂了一声。
寒香寻这个奸商,容鸢的鼻子分明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