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余意洲瞳孔一缩,他知道这次表白,那次他帮导师去图书馆交东西刚好看见许宁被表白,而且许宁收下那束花了,他就以为许宁答应了。余意洲觉得自己肯定看不得自己心爱之人和别人亲密,就答应了导师之前一直说的出国进修的机会。
那阿无,其实是?
“周祥好面子,是周围人都知道的,之前他那么照顾我,我不可能当这那么多人的面拒绝他。”许宁突然笑了笑,“毕竟以后就算退出社团,但还是一个学校,一个学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不想弄的太尴尬。”
然后是什么,是许宁接了他的花,等人群散完,把周祥拉到一边,告诉他自己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也算是委婉的拒绝了。
“那为什么李爽让你小心他,他找你又干什么?”李爽就是领养雪球的女生。
“因为周祥本就是基因里的变态分子,他追求不得转而跟踪偷拍,被发现后又恼凶成怒拿照片和视频威胁我。”
余意洲呼吸一滞,“什么照片?什么视频?”
说到这里许宁反而犹豫了,手指撺了撺,还是开了口,“他……他借着社团团建的理由,把我骗到一个饭店,怂恿别人给我下了药,被拍了裸照,那饭店是他朋友开的,监控根本不给我们调。”
“那叔叔阿姨……”余意洲想问许宁的父母知不知道这件事,因为看得出来,许宁以前是真的在爱的环境下长大的。
“我刚开始不敢说,到后面已经来不及了。”他顿了顿,“林泽东不知道在哪弄到了视频,发给了我父母,说我勾引他不成,转头和别人潇洒快活。”
“我爸妈知道后,接受不了我喜欢男人,直接给我休学,把我送进戒同所了。”
余意洲的手指握着嘎吱作响,呼吸几乎暂停,心疼蔓上了心间,他突然开始后悔,自己当年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后面许宁过的那么不好,自己一点也不知道。
病房陷入安静,余意洲还是开口了,“周祥和林泽东认识吗?”
许宁看着他,眼睛开始有些无神:“我也是后面才知道的,表兄弟。”他指了指床头的水杯,“哥,我想喝水。”
余意洲把水杯递给他,继续听着他说:“其实我那时候也不明白爸妈为什么这样,哥哥出柜的时候,他们明明表现的很平淡。”许宁又喝了口水,继续说:“我其实也有点生气的原因,听说他们要送我进去,什么也不想说,就去了。”
“谁知道那戒同所不是人呆的地方,谁知道林泽东和他爸竟然狼子野心,哄着我爸妈把我关在所里,林泽东海周周来看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挑拨我和爸妈的关系。”
“谁能想到,我在戒同所怨恨他们的时候,都不知道家已经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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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寒风刺骨,许宁被余意洲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像个大雪球。今天是雪球出院的日子,许宁和余意洲早早的起来准备去接小猫回家。
余意洲提前把家里一个最小的客房找人收拾出来,装了个超级豪华的猫城堡,猫粮猫罐头放了置物架一排排,生怕许宁反悔,直接和许宁说退不了了。而且那房间空着也是空的,不如有活物。
他们站在宠物医院门口,玻璃门上的雾气凝结成水滴滑落,像极了许宁此刻忐忑的心情。
”别紧张,“余意洲捏了捏他的手,”医生说雪球恢复得不错。“
许宁点点头,可手指还是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自从知道雪球的遭遇后,他每晚都会做噩梦,梦里雪球变成了他自己,从高处坠落,却怎么也落不到底。
林医生领着他们走进观察室。雪球蜷缩在笼子角落,原本雪白的毛发因为长期住院显得有些黯淡,右前腿的石膏已经拆了,但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最让人心疼的是它的眼睛,曾经明亮的琥珀色瞳孔,现在黯淡无光,对逗猫棒和零食都毫无反应。
“身体恢复得不错,但精神状态很差。”林医生叹了口气,“可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动物也会得这个病。”
许宁蹲下身,轻轻打开笼门:“雪球?”
小猫只是动了动耳朵,连头都没抬。许宁试探性地伸出手,雪球却猛地往后缩,背毛炸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余意洲看到许宁的肩膀垮了下来,连忙上前:“慢慢来,它需要时间。”
回家的路上,雪球被安置在专门的宠物航空箱里,一声不吭。许宁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眼神黯淡得像蒙了层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