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体检中心到了。”

机械播报声响起的瞬间，哪吒像做错事的孩子把敖丙的脑袋扶回他的座位，这一举动让睡着的敖丙迷糊着直起身。

表情呆滞透着迷茫，整个人还在恍惚中，却似乎听到细微的“嗡嗡”声。

“你开静音了？”敖丙循声指着哪吒口袋震动的手机。

哪吒掏出手机低头看着屏幕上弹出队友的99+辱骂，立马甩回去：“帮菜鸡戒网瘾呢。”

——

体检室的消毒水味与阳光融合成暖意，哪吒解开衬衫领口，看见敖丙在隔壁的身高体重仪上脱了校服外套，能看出他全身都在使力，试图再多个几厘米。

“160.0。”

敖丙：……

另一边的机器又是给敖丙沉重的一击，“175.0。”

正穿着鞋的敖丙闻言看向哪吒的方向，哪吒把体检攥在手里，散漫地插着兜，眼睑耷拉着看向地面，感受到注视的目光，他也不躲开，就这么直勾勾地欣赏着敖丙眼底的不可思议。

哪吒穿鞋的动作一气呵成，几乎没花多少时间。等穿过人群来到敖丙面前，他正蹙着眉盯着自己的体检报告单。

“为什么我还是没长高？”敖丙偷瞄着哪吒的报告单，“你就到175了？”

这也难怪，敖丙对哪吒的印象有时还停留在那个缺了颗牙的小邋遢，就算长高，理应也和自己差不多高才是。

“看什么，魔丸基因懂不懂？”哪吒忍不住弯了眉眼，越过敖丙的时候，肩膀还刻意碰了对方，“走了，别挡人家路。”

按照表上的体检流程，他们的下一个项目是心电图。

医用隔帘被护士姐姐拉开，“下一位。”

敖丙秉着谦让的态度想让哪吒先进去，哪吒也不说话，只是腾出一只手，比划了二人之间的身高差，再比了个“请”的姿势，什么意思已经表现得明显了。

好在敖丙也不恼，只是觉得此人幼稚得可爱，也就随了他的愿坐上了床，解开校服的扣子脱了下来。由于后面排队的都是男生，因此隔帘并没有拉得很严实。

“同学请躺平，”护士把电极片贴在他清瘦的胸膛时，冰凉感激得腰线绷紧，惹的护士轻笑，“放轻松。”

旁边的电脑上显示的心电图的波形本在70bpm上下浮动，下一秒突然窜到了120bpm。

“同学，你太紧张了啊。”护士敲了敲频率过快的心电图。

敖丙放松下来，仪器开始发出规律的嘀嗒声，一旁的打印纸缓缓印出起伏的波纹。

一帘之隔的哪吒突然俯身捡滚落的硬币，敖丙扭头看见哪吒小半截的小麦色手臂，没有发力就隐约能看见凸出的青筋，因为长年运动，肌肉线条漂亮得令人心动。

待到心电图打印完成后，护士将他身上的电极片摘了下来，并将心电图递给他：“可以了。”

隔帘外的哪吒听到里面的动静后掀开了帘子。

此时敖丙的上衣还没整理完，因此哪吒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撩起头发时光洁的后颈，细小的青色血管在冷白皮肤下若隐若现。

敖丙听到动静后侧脸回看，看到哪吒在自己的身后专注的看着自己，白皙的脖颈泛起大片潮红。

他强装镇定地拿起校服穿上，扣纽扣的手指微不可查地颤了颤。

“可以到我了吗？”明明护士还没说话，哪吒却自顾自地走了进来。

敖丙低头将心电图对折，轻声道，“马上了，护士在换电极片。”

刚刚护士的调侃他不信哪吒没听到。

哪吒起身走到他身边，突然伸手捻起敖丙领口翻折的布料，指尖掠过后颈，带起一阵战栗，被他触碰的地方微微发烫。

敖丙知道他的后颈肯定又红了一片。

“我自己来。”他后退半步整理衣襟，面上不显，却依旧没看向哪吒的眼睛。

护士开始催促了，二人擦身时，哪吒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笑，眸子跟随着敖丙有些疾走的步伐，带着缠绵的缱绻。

哪吒被贴上来同样冰凉的电极片，他曲起右脚搭在床沿上，指腹触碰床垫时还带着上一个人的余温。衣服按照要求掀到了胸口处，精瘦的躯体一览无遗，他下意识仰头去看旁边的仪器，这个动作牵动腹部拉伸出几道人鱼线，腰腹处的肌肉线条流畅，没有多余的赘肉。

帘子外传来敖丙和班长讨论月考排名的声音，温和的语调宛如山泉，字字珠玑。但聊着聊着，后面的内容却是哪吒不想听到的，哪怕压低声音也听的一清二楚：

“敖丙，你要不要也激励下哪吒？”

见心电图波动的间隔变小了，护士蹙着眉，疑惑地看着机器。

“为什么这么说？”敖丙倚靠在走廊的墙壁，听班长这么一问，摩挲报告单的动作停了下来。

“因为哪吒老交空白卷，拉低班级平均分，然后......”班长小心观察敖丙的表情，“你刚好不是在和哪吒交往吗？”

房内护士看向床上躺着的人，“同学......你要不要平复心情后再重新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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