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尾铁朗拎着便当盒杵在门口,格外自然地自上而下俯视着二阶堂苍真,“我在天台吃的话,你要咬我一口?”
因为这话,二阶堂苍真下意识看了黑尾铁朗的胳膊一眼。
音驹高校的春季制服是西式的衬衫和针织马甲,一眼瞟过去其实也看不见里头,但因为两个人同样在排球部,二阶堂苍真已经很是明白被衣袖遮住的胳膊有多吓人,于是小声嘟囔:“我都怕你把我牙崩了。”
“啊,还是这么会开玩笑~”黑尾铁朗笑眯了眼,俯身凑得离二阶堂苍真更近,“没关系的,你咬我的话,我会放松一点。”
说着,他又一偏脑袋,露出脖子来,“实在不行咬这儿?”
“谁要咬你了!”
只有两个人堵在门口,二阶堂苍真也不怕被别的同学看见了。他双手挡着门不让黑尾铁朗过去,只能用脑袋撞一下黑尾铁朗的肩膀,“快点走开!”
“你再跟着我!我要告诉永亮了!”
“啊……”黑尾铁朗沉吟一声,装模作样地向二阶堂苍真讨教,“我是不是应该装作很害怕你哥哥的样子?”
“——!!!”
二阶堂苍真目眦欲裂,真是好嘴硬的混蛋啊!明明早上都已经吓得给我送香蕉了,现在又说这种话的吗!
“不过你为什么这么怕我过去?”黑尾铁朗嘴角上扬,眼里带着明晃晃的不怀好意,看向了二阶堂苍真手里的便当盒,“厚蛋烧搞砸了?”
“……”
二阶堂苍真咬着后槽牙,发誓今晚回到家里,一定要把黑尾铁朗安在自己家里的摄像头找出来。
“我可没在你家里留下奇怪的东西。”
“……”二阶堂苍真表情空白了一瞬,收回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我刚刚说出来了?”
“没有哦。”
丝毫不顾自己的话会给二阶堂苍真带来多么严重的冲击,黑尾铁朗趁机走上天台,“不过是你的想法太好猜了。”
两个人坐在水塔后面,黑尾铁朗先没拆自己的便当盒,而是冲二阶堂苍真扬了扬下巴,“所以做成什么样了,让我看看。”
二阶堂苍真抱着自己的便当盒,板着脸解释:“我本来就没打算做厚蛋烧。”
“哦~”黑尾铁朗拖长了调子,假意理解了。他想了想失败的厚蛋烧会是什么形态,眉头一挑,“所以你本来就想做炒蛋?”
“……”
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这混蛋到底是从哪儿学来读心术这种邪门东西的?!明明他是个面瘫啊!根本不可能从表情泄露出这么多信息吧!
而且怎么会有人用表情传递出“我做了炒蛋”这么离谱又具体的消息啊!
二阶堂苍真气恼,磨磨蹭蹭转身背对着黑尾铁朗,浑身都散发着“不要跟我说话”的气息。他埋着脑袋打开自己的炒蛋盖饭便当,狠狠挖起一勺——
“你的鸡蛋液尝咸淡了吗?”
“——!!!”
二阶堂苍真气愤回头,“不要把我当笨蛋!”
这个世界只有万能的、聪明的永亮可以把他当笨蛋!
“所以调了吗?”
二阶堂苍真嘴角抽搐,“我本来就吃得很淡。”
黑尾铁朗还想再逗弄一下,又很担心二阶堂君会像昨天一样哭唧唧的。他自觉挪了位置,再度坐到男生旁边去,而后打开自己的便当盒。
“我带了很多菜,你可以尝尝。如果有喜欢的,我之后教你。”
二阶堂苍真哼声,本来想很有骨气地说自己完全不稀罕,可余光先瞟见了黑尾铁朗的便当盒里的小章鱼香肠。
“……那勉强尝一个小香肠看看好了。”
“啊,猜中了。”黑尾铁朗笑容爽朗,“果然是小孩子口味。”
“——!!!”
“不吃了!我说我不吃了!走开!不准动我的炒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