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名是贩毒,但裴攻止绝不会承认这个。
所有人都对du贩和q女干犯深恶痛绝。
他没有回答,谭平山也没再问,就是问了些别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没人了。”裴攻止叹气,却没有太多的悲伤。
谭平山点点头,交换了自己的家事:“我家里也没什么人了。”
裴攻止未问,谭平山却又道:“零八年的时候s省地震,死绝了。原本想弄些钱把外面的赌债还了,然后就移民。进来也好,没人再要债了。”
谭平山推推眼镜,也不知道这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一个人孤孤单单,天地之间只剩一个‘你’的那种寂寞。
其实自己不就是那么熬过来的吗?
想一想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
放在自己身上感觉不出来,放在别人身上,看起来多多少少有些艰辛和同情。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一直挨到晚上吃饭的时候,谭平山站在他身后,凑近他道了句:“就在今天了,你要参与吗?你要坐一辈子牢,总不能日日吃这些吧。”
裴攻止摇摇头,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谭平山也没勉强,整个人看起来终于不再那么文文弱弱,很有干劲儿的感觉,一边兴奋又道:“这回应该没问题了,那些死囚犯一拍即合同意了。”
一般来说是会这样,能出去的人不喜欢惹是生非,因为他们想好好改造,抱有一丝对生活的希望;但死囚这辈子就是到死都出不去了,再不活的好一些可真没什么盼头了。
这个结果可以说在裴攻止的意料之中。
其实只要不太过分,人的忍耐性还是很好的。
可惜那些狱霸不懂。
裴攻止点点头,端着刚打好的饭,走向桌边。
马上就要投入到布置会场的阶段了,也就是简单的挂几个条幅、灯笼什么的。
犯人们一个区一个区的将自己的小马扎搬到训练场上,大冬天的只有这里才能坐得下这么多人。
大家挤一挤倒也不觉得冷了。
那天有些不巧,监狱里刚来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孩子,一身的不服,不允许任何人的接触,就连狱警碰一下他也要拼了命地扭动身体,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刚刚入狱的人大多数都是这种心态,年轻人表现的更糟糕些。
因为不服从管教那孩子的午饭也被丢在了垃圾桶里,最后带回了独自的监舍禁闭。
没有放到禁闭室已经是‘礼待’了,否则这样一个孩子真不知道会憋成什么样。
那孩子被狱警带走的时候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裴攻止吃完饭起身洗碗,那家伙就从自己身边过去。
挣开狱警的手,撞在裴攻止的身上,看自己的时候眼神毒的很,好像是他杀了他全家似得。
那天晚上,狱里的犯人都听了一晚的哀嚎。
那孩子的声音就像野兽的吼叫,听不见悲伤难过,而是一种难以抑制的愤怒!
电击棒的声音滋滋啦啦仿佛就电在每一个听见的人身上。
裴攻止遭受过那种待遇,形容不出是什么感觉,但是没感觉才是最可怕的吧。
他翻了个身继续睡,怀里揣着那张画像,提防着随时冲出来搞破坏的老鼠。
嚎叫声持续了很久很久,以至于裴攻止没睡着,还听见了两名狱警的对话:“明儿领导来检查,偏偏这时候送过来个这货!”
“谁说不是呢!还硬要塞到咱们的监区来!”
“跟监区长申请一下,要么给他直接关到禁闭室?”
“那不行!那上面会说咱们工作做的不好,不和谐,我说他就是欠教训,给他丢到那些犯人里头多挨几次就好了。”
“走吧走吧!明天交接班前记得把人关到该关的地方!交了班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几个人路过了裴攻止的监舍,然而,那孩子的哀嚎一刻不停,仿佛有什么天大的冤屈,听的人心慌慌,瘆的慌。
裴攻止虽闭着眼睛,但整个监舍的人可以说都一夜未眠。